“自从焦夏真总统遇刺后你就被调走了。”兰洋忽然叙起了旧,打量着高绪如的脸色,以为他还在为当年的事忧心,“那不是你的错,老兄,最后挡子弹的人是余鸿①。”
“干嘛还提那时候的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讲讲你吧,你近来如何?”高绪如把脸转向他。
“我吗?很差劲。说实话,我受够那个坐在栏杆边上,挨着一架小望远镜的混蛋了。”兰洋向尹惠祯投去不满的目光,翘起一根手指点在屏风上,声音压得很低,“别看他衣着光鲜、举止讲究,他私下里可不这样,政客都是表里不一的。他下流、好色原谅我说话不含蓄男女不忌,家里的床单日日换洗。而且还喜欢玩十几岁的幼童,我摊上这么个雇主真是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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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余鸿:同系列文中的角色,现任维国军事情报局局长,曾任特勤局勤务长、特勤局局长。
第19章 春心摇动
高绪如这下知道梁闻生为什么讨厌了尹惠祯了,孩童的心灵和眼睛是比明镜还亮的。尹惠祯正若无其事地为梁旬易倒酒,肆无忌惮地调情,这种暧昧的暗示在高绪如看来是极度厚颜无耻的,他心里头无端地腾起一股怒意,几乎想推倒屏风,径直上前去把梁旬易带走。
他握紧手里的杯子,强压下冲动,反问道:“那你何不辞职,一走了之?”
兰洋双目圆睁:“他用合同拴住我们,而且我知道他太多劣迹,更难抽身。你雇主和尹惠祯是老熟人,我希望他们止步于生意关系,不要谈情说爱。不说笑话,尹惠祯游走风月场这么多年,外界都没一点风声......他高居庙堂,手眼通天,别和他扯上感情。”
“我也希望他俩不是在谈情说爱。”高绪如把杯子凑到嘴边,润了润唇,“你在尹惠祯身边待得久些,能不能透露一下他们认识多久了?”
“算上今天,刚好一年。所以奉劝你留个心眼,尹惠祯今天把他约出来见面,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兰洋斜过身子冲他挤挤眼睛,顺手把喝空的杯子放在了女侍的托盘上。
“但愿尹大臣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不然会闹得很难看的。为了你的前途,也别和外人说咱俩以前是同行。”
兰洋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关心道:“你今晚情绪不太对啊,怎么比我的怨念还大。有一说一,你变了很多,简直像换了个人。你是不是整容了?我今天没喝酒,但我也这么觉得。”
高绪如往下拉了拉嘴角,垂眸看着杯中淡白色的水液:“小范围动过刀,但那是为了治疗,无法避免的。”
“发生了什么?”
“讲出来你可能不信。”高绪如摸了摸脸颊,轻描淡写地说,“我从直升机上掉了下来。”
果不其然,兰洋皱起了漆黑的眉毛:“别自吹自擂了。真的?摔到平地上?你能活着真是命大,难怪你现在赚大钱。”
“当然没掉到平地上,我属于比较幸运的那一个,因为当时飞机正在森林上空行驶。你知道的吧,那种边境地带特有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红杉和松树比比皆是。”
“看来你的历史值得一书。”
两人相视而笑,高绪如把泛酸的柠檬汁吞入喉咙,觉得舌尖上的酸味不是来自柠檬,而是来自逝水韶华中。兰洋拍拍他的手臂,无所顾虑地侃侃而谈着,仿佛眼下他俩还跟在总统身边当差。
桌上,梁、尹二人还在推杯换盏,他们品了马提尼葡萄酒,又喝了点威士忌,对一种酒评头论足一番,再尝下一种。渐渐的,酒热袭人,熏得梁旬易双颊泛红,他先是摘掉了领巾,后来又敞开了上衣衣领,露出喉结。高绪如隔着一层绢布看他,就像在浴室里隔着绸纱看他一样,他们之间总隔着一道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