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下眼的功夫,瞳仁里,淬着寒芒的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他眉心而来。

他咬牙告诉自己,绝不能躲。

他爸刀法精湛,怎么可能会射不中一个小小苹果。

想法不过转瞬间,那飞刀眼看着就要刺中他眉心。

他心脏骤然一紧,一道惊骇念头快速闪过。

要是……他爸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苹果,本身就是他呢?

心随意动,等他大脑恢复意识时,脚下已经动了。

飞刀擦过他头顶发丝穿过虚空,射向身后不远处。

金属清脆的落地声砸得他震耳欲聋,呆滞得回不了神。

空气被冷风冻得凝固。

远远飘来容君珩沉沉嗓音:

“你输了,愿赌服输。”

输了?

他怎么会输呢?

容澈怔怔无神的眼底都是茫然。

视野里,是容君珩沉稳从容走向阮芷,牵住她手的背影。

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女孩,此刻却被他向来冷峻淡漠的父亲温柔地护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妈?

呵呵……

怎么叫得出口?!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延伸到四肢百骸,他腿一软。

扑通一声,膝盖硬生生磕碰在冰冷地面。

听到动静,揽着阮芷的容君珩停下脚步,回头。

静看两秒后,淡声嘱咐候在一旁的佣人:

“找两个人扶澈少爷回房间。”

“是,容生。”

阮芷也看到了容澈失魂落魄的颓废模样。

她突然发现,面对曾经爱过的那个男孩,她似乎能做到无动于衷了。

回到客厅,容君珩去了洗手间洗手,霍明珠非要做他的小尾巴,留下阮芷一个人面对霍云川夫妻俩。

她双手自然叠放在腿上,背脊挺得极直,眉眼温婉,落落大方。

实则内心紧张又忐忑。

容君珩母亲那双眼犀利得似要将她整个人层层剥开。

经过容澈那一闹,他父母的态度变化也能理解。

毕竟没有哪个做长辈的愿意看到儿子与孙子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和。

“小芷,今年多大了?”

霍云川将女孩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丝忐忑看在眼里,视线扫过她手上那枚璀璨粉红鸽子蛋时,眸底微讶。

那衰仔倒是大方。

阮芷一听,微松了口气,唇角上扬:

“妈,我刚满二十一。”

第二次叫,她已经叫顺口了。

这个称呼,她很多年没叫过了。

容君珩母亲生得明艳张扬,看似强势不好相处,但或许是从自己进门到现在,她并未对自己释放不友善的信号。

她叫着妈,竟觉莫名亲切。

一声妈入耳,霍云川猝不及防,揉了揉耳朵,甜甜的,还怪好听的。

虽然早知道阮芷不会大到哪去,毕竟跟容澈是同辈,但乍一听到,她还是忍不住吐了下槽。

敢情那衰仔单身这么多年,往他身边靠的、自己介绍的,他都看不上眼,就是因为他有爱吃嫩草的癖好。

大十六岁啊,他吃下去不会有罪恶感吗?

霍云川再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她以为容君珩只是刚定下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