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之也想过让林青青分担一些,可她出身低微,京城的繁文缛节,全然不通。
实在是怕她闹出笑话得罪贵人,这才只好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四下寂静,裴砚之又不由想起江婉月。
她是相府千金,贤淑勤俭,掌家更是调度有章。
府里一切大小事务,人情往来,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让他操劳过半分。
裴砚之不免心生懊恼。
江婉月若还在府中,自己只需当个甩手掌柜,哪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又记起今日收起的珠钗,他缓缓从袖中拿了出来。
定情之物,她都能忘记带走!
裴砚之心头更是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明知江婉月已不在府中,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握紧了珠钗,走向了偏院。
月亮悬空挂着。
今日她一走,偏院的下人便全被林青青调到了主院。
此时四下无人,死寂一片。
裴砚之走到房前,推门而入。
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房中的景象。
只见屋中陈设一如往常,桌椅茶杯也中规中矩的摆放着。
却唯独没有江婉月的私物,没有一点她的生活气息。
像是消失了一般,荡然无存。
裴砚之微微蹙眉,十分不解。
为何她只是去庄子上小住几日,却要收拾得像一去不复返的干净。
但这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像是被他刻意忽略一般。
裴砚之将她的珠钗放在了梳妆台上,旋即转身离去。
今夜,裴砚之只觉自己十分后悔,不该着急把江婉月送去庄子。
哪怕是办完宴会再惩罚她,自己都不会这般辛苦。
但说出口的话,总是覆水难收。
离京前一日。
我父亲的挚友陈尚书设宴,替我们一家饯行。
我与母亲应邀,再次回了京。
途中母亲说起陈伯母爱吃点心,要与她买些带去。
我们刚从点心铺子出来,不巧,竟迎面遇上了裴砚之与林青青。
见到我们,裴砚之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上前问候的动作。
我父触怒天威遭贬岭南,平头百姓都避之不及,裴砚之害怕牵连,更是在朝堂上摆出划清界限的姿态。
他大张旗鼓迎娶林青青,也是他坚定撇清关系的表现。
我淡漠着一张脸视而不见,从他身边走过。
裴砚之心里窝火,大步一迈,拦住了我与母亲。
他敷衍冲我母亲行了一礼,便用命令的口吻与我道:“婉月,今日你随我回去。”
“日后,我许你以平妻的身份与青青平分秋色,毕竟你我二人也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林青青听着裴砚之挽回我的话,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拧成齑粉了。
我却只觉“平妻”二字十分讽刺。
当初,是他期瞒骗婚在先,不承认我正妻的身份在后。
现在又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许诺给我平妻。
凭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谁都上赶着想嫁给他吗?
我声若寒冰:“不了。”
裴砚之当即沉了脸色,母亲赶忙拉过我的手,谆谆劝道。
“婉月,你与砚之终究是做了三年夫妻,他心里有你,别耍性子。”
听了这话,裴砚之的神情好看了些。
他拱手道:“多谢岳母体谅。明日家中有喜,恕砚之不能前去送别,但二老放心,我定当替你们会照顾好婉月。”
母亲笑不达眼底:“好孩子,我自然信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