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白纱被他解开,轻飘飘落下来,可还是面目模糊。他想吻他,他抱住他,看清他的眼睛,但始终是徒劳。那白纱甚至缠住了他的脖颈,让他从窒息中醒了过来。
除了一堆要洗的床单被罩,秦一隅什么都没捞着。
思念原来会像毒虫一样,在皮肤上肆无忌地爬行,留下满身发痒的红痕。
再次见到小幽灵,是他听到母亲出事的消息,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下着雨,马路被淋成深灰色,雨刷器不断地摩擦挡风玻璃,他像只困在玻璃水缸里的鱼。
视野前方始终是一辆龟速行驶的橙色车辆,红灯转绿,秦一隅踩上油门。
砰的一声,一辆蓝色大卡车侧翻在前方,黑色的货翻了一地。
生死一线之间,他视野忽然一黑。眨了眨眼,竟然身处一个热闹的夜市之中。
北京现在哪儿还有夜市啊?
游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忽然看到一个搭着蓝色防水布的小推儿,深灰色地上搁着几个透明玻璃鱼缸,旁边挂着红色和绿色的捞网。
而水里,许多尾橙色的小金鱼正在游来游去。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蹲下来。老板坐在躺椅上听收音机播报的新闻,不知是肇事逃逸,还是偶然事故,总之有人死在了路上。
忽然,他嗅到熟悉的气味,一扭头,是好久不见的小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