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行想,她的情绪应该跟随自己而波动。

而不是像这样淡定从容地跟他解释事情的缘由。

就像多年前乔樱决定出国留学,周南行喝了一整晚的酒赶去机场拦她。

高傲不可一世的周家公子哥甚至当着机场那么多人的面跪下挽留她,求她能够为了自己留下来。

原本想着,只要乔樱愿意像他这样哭着说舍不得他,留学是不得已的决定,周南行都会放人走。

可那时的乔樱却十分淡然地蹲下身跟他平视。

那双漂亮的眼眸中盛满清醒与决绝,平静得可怕。

她说:“南行,我的生活中不是只有你,我不能为你留下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我们彼此都体面一点好吗?”

“我希望你能每天开心快乐,哪怕这些情绪都不是我给予的。”

她抚摸着周南行的脸颊,动作温柔缱绻。

可说出的话却让周南行一颗心几乎要停止跳动,绝望与痛苦笼罩在心脏,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恨乔樱为什么不能事事以他为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影响她的决定,左右她的情绪。

所以后来乔家濒临破产,他设法把乔樱绑在身边,逼她依仗自己而活。

他让她进娱乐圈成为戏子,让她看着他与各种嫩模明星暧昧不清。

给她资源却又能因为情人的三言两语羞辱她,撤掉她的商务与角色,享受着摆布她人生的快感。

这一切,都是想让她服软,让她求自己,让她为几年前机场说过的话认错。

可收效微乎其微。

周南行蹲下身,大手捏住她的后颈与她额头相抵。

明明是亲昵温存的动作,乔樱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说话时还带着暴怒过后的轻喘与隐忍,“樱樱,到病房外面去跪着,等阮阮原谅你了这件事就算了,不然,你手上现有的所有资源,就都让出来给她赔罪吧。”

警告得十分明显。

要么下跪,要么被雪藏。

乔樱想要挣脱,可后颈那只手力气却大得可怕,死死压着她让她毫无挣脱之力。

“周南行,那个巴掌扇出去的时候她分明就躲开了,却还是故意摔倒在地,很明显就是在陷害我。”

她语气中似带着嘲讽,“你到底是被蒙骗,还是明知道她在陷害我,却还是为了哄她开心而顺着她的意思羞辱我?”

乔樱很明显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周南行对女人兴趣上头的时候,能把人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

顺着新宠意思来下她的脸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很难以理解的事。

病床上的夏阮死死攥紧了床单,眸底映着两人亲昵的身影,牙都快咬碎了。

说话时虚弱的语气中掩着一抹委屈。

“南行,我知道是自己的错,不该仗着和乔老师有几分相似就勾引你,也不该借着怀孕去找乔老师妄想让她离开你,所以流产也是我活该,不能怪乔老师。”

她声音渐渐哽咽,手抚上腹部,喉间溢出痛苦的呜咽。

“只是……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你都没能亲耳听到我告诉你这件事,他就离开我们了。”

女生细弱的哭声在病房内回荡。

周南行眸底复杂,终是叹了口气松开乔樱坐在床边拉住了夏阮的手。

眼底满是疼惜之色,“别哭了阮阮,我让她跪在病房外面给我们的孩子赎罪好不好?”

夏阮只是一个劲掉眼泪。

周南行见她抱在怀里轻哄,目光在转向乔樱时却瞬间变得阴冷。

“还不快点滚到外面去跪着?”

乔樱始终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