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的声音又缓又慢,其中蕴含的怒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周身空气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凌厉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程允棠坐在地上,竭力抬头顺着男人的长腿往上看。
“阿枭,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给你下药的,求求你带我去医院吧,就算是看在我们曾经同窗三年的份上。”她伸手想要抓住秦枭的裤腿。
秦枭却像是提前预知了她的动作,先往后退了一步。
那双隐匿在黑暗中裹挟着戾气的双眸沉得骇人。
薄唇吐出的话语也冷得毫无温度,“自作自受。”
心脏与骨髓深处传来的痒意折磨得她痛哭出来。
那股热意更是磨得她十分煎熬。
现在她心中满是悔意。
她早该知道的,秦枭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二十岁就在集团掌权,他的敏锐度就已超越了常人。
她怎么想的,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程允棠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程家大小姐的尊严在支撑着她,恐怕她早已痛哭流涕跪在秦枭面前求他了。
秦枭冷眼睥睨着程允棠,眼底并无半分动容。
他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
修长的身形被黑衣黑裤包裹着,仿佛与房间的黑暗要融为一体。
“告诉我,借阿初的手给我下药,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低头理着衬衣领口。
手指在黎初常挽的那处摩挲着。
宁泽适时出声,声音冷酷得跟在外面判若两人。
“程小姐,如果撒谎的话,你就一个人在这房间里面熬吧。”
程允棠颤抖着身子坐起来,一五一十把自己心中想法如实道来。
讲述完后,她膝行到秦枭腿边,鼓起勇气道:
“阿枭,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太想成为你的妻子了,所以我才想要赶走你身边每一个有威胁的人。”
她捂着胸口,字字泣血,“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做这些的啊!我在你身后追逐了你那么久,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秦枭皱眉,满脸不耐。
他冷声警告,“如果下次你还敢从阿初下手,我敢保证,你心中担忧的一切都会实现。”
扔下这句话后他离开了房间。
程允棠满脸绝望瘫倒在地,脑海中构架起来的所有计划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尘土飞扬,将她的心脏都蒙上一层灰。
所以……他并不是生气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下药。
而是生气她把黎初牵扯进来。
宁泽离开前最后看了程允棠一眼,“程小姐,待会会有佣人来带你去医院的。”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
满室寂静。
……
秦枭下楼时,正看见黎初抢过一杯酒往陆安宁脸上泼。
她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朝陆安宁扬起下巴似是挑衅。
“感受到了吗?这才是我泼的酒,我故意泼酒的时候都喜欢朝着人脸上泼,而不是人衣服上。”
黎初目光落在陆安宁裙摆上那一小片酒渍上,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几分钟前,季晚漪陪着程老夫人回了房间聊天。
陆安宁突然端着一杯酒来找黎初聊天。
张口就说知道她喜欢沈祁安,但是沈祁安看不上她。
话里话外影射她早就已经家破人亡,要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人。
还说什么命运早就是注定好的,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是她的东西黎初怎么都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