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开口就好像闻见了什么垃圾堆里的臭味。

“哦,所以你问这话的意思,不会是想和我结婚吧?”黎初拿起勺子缓缓搅拌。

掀眼看他时目光透出一丝嘲讽,“不然怎么一听我要退婚,就上赶着找上门来。”

她了解池鹤这种人。

从小被捧太过,要星星不给月亮,身边人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这样一个公子哥,为了区区一个口头婚约跑这么远,在他看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而黎初居然敢不知好歹拒绝他,他觉得自己被下面子了,当然想要赶紧来找回自己的尊严和脸面。

池鹤哑然,顿时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你别自恋,我只是想来看看敢拒绝我池鹤的到底是什么货色。”

他扯了扯脖间银链,抬手指了指黎初胸口的位置,目光轻浮,话语中羞辱意味满满,“现在看来,确实是哪哪都不怎么样。”

黎初皱起眉头强忍着不适。

指尖松开时勺子跟杯壁发出一声轻响。

“评价完我了?”黎初眉尾轻挑,掩下眸底那丝冷意朝他扯起唇角。

池鹤不明所以,“什么?”

“我的意思是,评价完我了,就到我来评价你了。”黎初双手环在胸前往后靠。

上下打量他的目光透着不屑与嘲弄。

“虽然觉得你人品不行,没素质,道德感低下,没有任何优点可言,但论不要脸的程度,我还是比不上你的。”

她朝池鹤露出一个敬佩的眼神,声音逐渐冷凝。

“但我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自恋又自大。”

“你们池家能有今天靠的是我爷爷的托举与帮助,我爷爷乃至黎家于你们应该是恩人才对,你却恩将仇报,因为被我拒绝,气急败坏跑过来想要羞辱我,怎么,池家是没教过你做人还是没教过你说人话?”

她笑容轻蔑,“果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再怎么托举捧着,也还是见不得人。”

她原本不想这么咄咄逼人的,但她对池鹤有种下意识的厌恶。

演都懒得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池鹤被她这几句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拍桌而起,几乎是指着黎初的鼻子怒骂。

“你黎家人都死光了,还指望我给你面子?一个破落户千金而已,还端起大小姐架子来了!你现在要是能当场跪下来给我认个错,我或许还能不计较这件事给老爷子一个面子娶了你。”

黎初实诚地点头,又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是啊,我就是端架子,就是要拒绝你的婚约,就是想看你因为觉得被我下脸面而变得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黎初余光突然注意到了窗外。

她托腮看着池鹤,再次拿起勺子轻轻搅拌咖啡,唇边露出进入这个咖啡厅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耐人寻味道:

“还有,你现在要是能跪下跟我认个错,我或许还能不计较这件事,让你全须全尾地回A市。”

池鹤俯视着她,切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很可笑。

一个寄人篱下的破落户,还威胁起人来了。

接着又觉得十分不爽。

自己被她几句话激得拍桌而起,而她自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被他说的话影响。

仿佛是个局外人,旁观着这场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闹剧。

这让池鹤心里产生了极大的不平衡。

他想说出些更难听的话来撕破黎初这张冷淡到极致的脸,却又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影响不到她。

于是看准了她面前那杯还散发着热气的咖啡。

手刚伸过去,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