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之冷睨了江婉月一眼,牵紧林青青的手,冷言冷语。

“两日后,我派人去庄子里接你。”

江婉月不言不语,他扭头就走。

没走几步,就听林青青假惺惺担忧问他。

“夫君,婉月妹妹好像真的生气了,你刚才应该哄哄她的,她定是钻牛角尖了。”

裴砚之冷嗤一声。

“两日想不通,便想三日,三日想不通,便想四日,总有一日能想通。”

看着裴砚之和林青青走远的身影,江婉月和江母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裴砚之怕是忘了。

当年提亲之日,江父曾让他先行写下过一封放妻书。

防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若得势,宠妾灭妻,也好让江婉月能全身而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两日前,江父所忙的最后之事,便是替江婉月将户籍迁回江家。

而刚才江母那番伏低之词,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他说两日后派人去庄子里接江婉月。

可到那时,江婉月已行程过半,快到岭南了。

第6章

江婉月与江母来到陈伯父家中,江父早已等候多时。

远远看去,江父已是两鬓斑白。

江婉月瞬间红了眼眶,心疼的扑进他怀里:“父亲……”

江婉月任由积攒了多时的泪水肆意流淌。

“月儿不哭,此去岭南,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一家人都能重新开始。”

是啊,虽一路山高水远,但只要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就不算坏事。

待江婉月擦干泪水,平复情绪后。

心直口快的陈伯母主动问起江婉月:“婉月,裴砚之那厮当真娶了旁人做妻子?”

江婉月点头:“不是旁人,是他隐在老家的发妻。”

陈伯母当即替江婉月忿忿不平。

“他裴砚之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当初娶了你,哪有今日的高位?”

陈伯父适时附和道。

“幸好江兄当初留了一手,让裴砚之写下了放妻书,这等薄情寡义之人,是要与他断干净。”

“月儿放心,改日伯父定会参他一本,让他有妻更娶,罔顾礼法!”

听到这些,江婉月心倍感温暖。

陈伯母又转头宽慰起江婉月父母来。

“你们此去不必担忧,我娘家侄儿云岚正好驻守在南疆,我前几日已经去信,你们到了那边,他自当会照应。”

陈伯母娘家是定远侯府,祖上三代都是将军。

她口中的那位侄儿,正是候府次子萧云岚。

成婚前,江婉月曾见过他几次,但并不熟络,也不知他已去了南疆。

江婉月心里虽想的是,轻易不麻烦旁人,面上江婉月还是谢过了陈伯母。

饭后,江家三人没有久坐,早早离开了。

明日一早他们便要在城外驿馆接旨,江家三人得提前带好行李,住进驿馆去等。

此时,裴府的囍烛和红灯笼,点了一整夜。

大喜之日,林青青早早坐在妆镜前,让裴砚之给她请了京城有名的妆娘梳妆。

内厅来了许多官家夫人,都是来一睹她真容的。

她们都想看看,那压过曾名动京城,艳绝雾灵山的相府千金江婉月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珠玉妙人。

可当林青青一出场。

她们眼里的好奇就全都消失殆尽,只余下嗤之以鼻。

平日几个与江婉月关系好的夫人,明捧暗嘲了林青青几句。

林青青无言应对,捂着脸落荒而逃到正厅寻到裴砚之,呜呜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