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的父亲对于此番事件,是在以德报怨。
他不恨皇室。
听到声响的侯爷回头,但只瞧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意芙吗?”
他认错了。
意蕴擦了擦泪,揭掉自己的假胡子,笑着回答父亲:“是意蕴,父亲,意蕴回来了。”
听到是意蕴,侯爷上前两步到门边。
心疼的看着对方。
本想摸一摸意蕴的脸蛋,看看瘦了与否,可奈何方才拿过炭笔,手脏的很,于是只能作罢。
“一年不见,爹爹可老了?”他扬起笑,没有问侯府的事情。
第一反应,还是像从前每年见意蕴那样。
意蕴摇头,看着一夜白头的父亲,分明苍老了十岁不止,可她却仍是撒了谎。
侯爷笑了笑,往她身后张望,问:“你长姐呢?意芙怎得不来看看爹爹?”
原本,她想将长姐离世的消息告诉父亲,可见父亲苍老至此,又满眼的担忧。
于是撒谎道:“长姐身子不适,如今在太子府养病,等她好了,再来看您。”
能骗一日是一日,等日后为侯府平反了再说,也不迟。
她这样想着。
侯爷眉心微蹙,抓住意蕴的手,急切的问:“可是芙儿心疾又犯了?”
不等意蕴回答,他便又说:“叫绮梦给她备好茯苓桂枝甘草汤,以补气养血,慢慢滋养,她这孩子,总不爱惜自己身体。”
意蕴努力让眼泪不落下来。
父亲那么疼爱长姐,她不知道对方若是知晓长姐已经离世,会是多大的打击。
“好,父亲您说,还要什么?”意蕴回答。
侯爷回答:“还有大枣,可平悸,安神,对她身子好,你叮嘱她每日都食;再叫原先府内的府医,给她每日针灸半个时辰。”
意蕴一一应下。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见徐司沉催促,她只能简单说了母亲和王治的事情。
对于王治。
侯爷叹息一声。
对方与他也是多年老友,如今侯府落难,他生死不明。
虽猜到侯府的事情与王治脱不了干系。
但侯爷还是同意蕴开口:“无论如何,保他与他家人一命。”
意蕴应下。
在徐司沉第三次催促后,便离开了。
看着意蕴离去,侯爷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幼身娇体弱的意芙。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意蕴身上,希望对方提醒柳意芙,将身子慢慢调养好。
回去路上,意蕴一直心不在焉的。
大多原因还是她的父亲。
总共一刻钟的时间,父亲有一半多的时间在说长姐。
“不开心?”
想到方才一闪而过,她那微红眼眶,徐司沉便猜测她有心事。
长长的宫道上,只有他们二人,徐司沉特意打发御林军侍卫先走,想与她独处一会儿。
“没有,我能见到父亲,很是开心。”她不想将这些讲与徐司沉听。
干脆撒谎,说:“只是可怜父亲白发苍苍。”
徐司沉至今还未去看过意蕴的父亲,他只在御史府翻看卷宗,试图在那上面找出破绽。
“会好起来的。”徐司沉安慰她。
意蕴点头,想起父亲提到王治的事情,于是索性将这件事提前说给徐司沉听。
对方了然,毕竟多年好友,感情不会作假。
他很理解侯爷的心境。
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意蕴忍不住问:“表哥,若是日后我也做出陷害你的事情来,你会像父亲一样,求人饶我一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