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最终彻底黑成一片。
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落在我空荡荡的无名指上,凉得刺骨。
宾客们渐渐散去,留下满场狼藉的彩带和吃了一半的喜宴。
我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耳边最后响起的,是我妈惊慌失措的哭喊。
再次睁眼时,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
护士正在给我换点滴,见我醒了轻声说:
“你现在身体很差,可不能再动气,得好好保重身子。”
我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淌进鬓角。
从十八岁宋清语参军前的临别一吻,
到她从部队寄给我的厚厚一沓情书,
再到每次出任务时遗书上写的收信人永远都是我的名字。
这七年的时光,像电影快放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我苦笑地看着爸妈和宋家父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该怎么跟她们解释,这段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该到终点了。
晚上七点时,消失了整整6个小时的宋清语终于出现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愧疚。
“景辞,对不起。”她声音沙哑,“姜临他…是我的任务对象,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安全都必须放在第一位。。”
我咽下苦涩,忍不住开口:
“你带他走时真的仅仅因为任务职责吗?”
“你知道他对你是什么心思,却还是选择保护他。”
“宋清语,我不是傻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握着我冰凉的手,声音发涩:
“顾景辞,这七年,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我求你别把这事声张出去,别给阿临造成不好的影响,行吗?他还年轻,不能担上小三的骂名。”
我望着她眼底的恳切,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
她不该求我的,她该跟我道歉。
人的第一反应骗不了人,她没想过留在婚礼现场的我有多难堪,
没担心过我为什么会进医院,
一开口,全是姜临。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她明显松了口气,又说:
“阿临知道我要结婚,情绪很不稳定,我们的婚礼先推迟吧。”
“这段时间我需要贴身保护他......等任务结束,大概也就三个月,我们再举行婚礼,好不好?”
宋清语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等了七年,再等三个月,确实不算什么。
可我看着她眼底对另一个人的牵挂,忽然觉得,这三个月,我也等不起了。
我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宋清语。”
“我不是个记性好的人,可我记得送你去部队那天,你偷亲我时红透的脸。”
“记得你给我写的第一封情书里,说想陪我一起慢慢变老,看遍每一处风景。”
“记得你出任务九死一生回来,却还记得给我带蛋糕。”
“这些年,你没让我受过委屈,总是把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会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我一直以为,你会永远爱我。”
我抬头看着她,眼泪突然决堤:“可是今天,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了……”
七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翻涌,宋清语的眼眶也红了,她落下一滴泪:
“但景辞,姜临他现在不能没有我。”
一句“不能没有”,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我望着她,忽然笑了,带着泪:“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