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临宸掌心摊开，被隐藏的无数记忆碎片再度袭来。

这次，它们尽数钻入了我的脑海，无一遗漏！

巨大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

无数画面一幕幕清晰印在我的面前。

心脏像是被这些记忆瞬间挤满，胀痛难忍。

我捂着心口，眼眶一点点发红，却才的那些懵懂欣喜一点点自我眼中消散。

我……全记起来了！

第39章

我记起来了自己是怎样回到了青丘，也记起来了那些对于母亲和妹妹的无谓期待，同样记起来了苍临宸。

我瞪圆的双眼，眸色中盛满了不可置信，看着苍临宸的脸庞，下意识退开了。

“岄棠……”

苍临宸注意到我细微的抗拒反应，眼里闪过一丝痛意。

我怔怔望着这张自己曾经深深喜欢过却最后也真心放弃过的脸，脑子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绕，心口被狠狠揪紧。

我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一般，久久发不出声音来。

许多回忆画面不停在我记忆里交叉混乱。

一会儿是苍临宸曾经一次又一次救我时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了他一次又一次无意中冷漠待我的态度，可最后我却又记起自己这些时日来，苍临宸每每看我时的温柔。

我记起苍临宸刚刚的告白。

可为什么……

为什么曾经的苍临宸能对我那么冷漠，现在却说喜欢的人是我？

我的心里升起疑惑来。

记起一切来，我不敢相信苍临宸的这句喜欢。

我的眼泪就这么啪嗒落了下来。

苍临宸神色一怔，抬手替我拭去眼泪：“你看，我就说你不该记起来的，你不信我。”

他眼里的悲伤那么显然。

看得我的心狠狠一跳，紧得难受。

我低下头，看着重新缠绕在两人手腕处的红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殿下，你不该救我的。”

苍临宸神色一僵，眸色微沉：“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定定望着他，眼里透着无尽苦涩。

“我不该重新活过来的，我的宿命是封印归墟，我就该在归墟中灰飞烟灭，即便残留了一魂半魄，将来终究会……”

我比谁都清楚这件事。

可话才说到一半，苍临宸便冷冷打断了我：“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牺牲的，你不该这么想，况且苍生从来不曾厚待过你，你何必有这么重的枷锁？”

这样的话从苍临宸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让人怀疑是他被夺了舍。

我神色怔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后便见苍临宸叹了一声转而又道：“更重要的是，归墟封印不缺你的一魂半魄，你如今重生后已经不再是玄狐，你不必牺牲，即便是将来到了必要的阶段，天界神界妖界各族联手，总还是能修补的。”

他说得言之凿凿。

无端让人心生信任。

我眼眶一热，有些恍然，正要说什么时，门口陡然出现了一抹身影。

“殿下，我给岄棠姑娘带了一些仙露，能助她修补身形。”

是灵烟上仙。

我定定看去，猝然才反应过来。

一些失忆期间不曾明了的事情在此刻轰然明白。

我突然记起灵烟历劫归来那日，苍临宸带着我过去看望，他们二人之间奇妙却无从插入的氛围，亦懂了苍临宸当时的欲言又止。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灵烟。

只是碍于我的存在，所以才会克制。

我的手不觉攥着身上的衣裙，往后退开去，隐下眼里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