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着,每个人脸上都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乌云,眼神交汇处似乎还能听到噼啪作响的电火花。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无声硝烟的味道。

“又来了……”温晚心里默默扶额,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太了解这种场面了这几个在外头呼风唤雨、手腕强硬的男人,一旦凑到一块儿,那智商和情商就跟集体掉线似的,幼稚程度直逼为了一块橡皮就能大打出手的小学生。

而她呢?

活脱脱就是一个被一群问题儿童包围、心力交瘁的幼儿园老师,时刻准备着调解“谁抢了我的玩具”这类世纪难题。

眼尖的江晏辞第一个发现了她。

方才还冷若冰霜的脸上瞬间冰雪消融,换上了湿漉漉、委屈巴巴的小狗眼神。

他“噌”地站起身,长腿一迈就黏了过来,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上温晚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窝,声音黏糊糊地撒娇:“姐姐~你跑哪儿去了?我一睁眼没看见你,心里空落落的,好难过……”

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变脸速度看得温晚叹为观止。

沙发另一角的霍苍岩显然不吃这套。

他鼻腔里溢出一声清晰无比的冷哼,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呵,死绿茶!”

刚才在卧室里,也不知道是谁张牙舞爪地抄起枕头就往他头上砸,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尖上骂他“扰人清梦的土匪”,现在倒装起可怜了?

温晚无奈,拉着大型犬似的江晏辞坐回沙发。

她刚坐下,另一侧的温度就骤然升高。

霍苍岩像一块强力磁铁,瞬间贴了上来,坚实的胸膛紧紧挨着她的手臂。

他抓起温晚的一只手,不由分说就按在了自己饱满贲张的胸肌上,语气低沉带着点刻意放大的委屈:“老婆,你得给我评评理。我好心好意去叫他起床,他二话不说就动手打我,你看,打得好疼……”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挑衅地瞥向江晏辞,意思再明显不过:就你会装可怜?我也会!而且比你更“有料”。

被强行“验伤”的温晚指尖触碰到那硬邦邦的肌肉,脸微微发热,想抽回手却被牢牢按住。

江晏辞目睹这幕,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内心疯狂吐槽:**枕头明明砸的是他脑壳!咋滴,“奶”头也是头啊?这碰瓷碰得也太不要脸了!**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萧烬和楚明端,全程冷眼旁观着这场拙劣的争宠戏码,殊不知两人在楼上因为抢厕所刚吵完。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无需言语,便读懂了彼此眼中相同的冷冽决断这个叫霍苍岩的,脸皮太厚,手段太无耻,必须尽快、彻底地“处理”掉!留他在这儿,早晚是个祸害。

温晚被一左一右两个散发着强烈荷尔蒙和醋意的男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拉扯得她几乎要散架。

她内心的小人儿疯狂呐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脱离这修罗场!”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如同天籁,及时从厨房方向传来,打破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僵局:“晚晚,开饭了!”是楚逸尘。

“来啦!”温晚如蒙大赦,几乎是弹跳起来,动作快得让江晏辞和霍苍岩都没反应过来。

两人抓了个空的手在空中尴尬地顿住,互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又像赌气的小孩似的,“哼”一声迅速别开脸,谁也不看谁。

温晚小跑进餐厅,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楚逸尘正将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暖黄的灯光下,他系着围裙的身影显得格外温柔可靠。

温晚眼睛一亮,被那诱人的色泽和香气勾得食欲大动,像个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