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积压在胸口的重负,“是我之前没想明白。现在,我把选择权交还给你,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却也透着一丝自厌,“我承认我自私,过去都是你们在迁就我,现在,轮到你来决定。我给不了你……那种唯一、独占的爱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两人就这样在门后对视着,无声的电流在目光交汇处噼啪作响。

温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耳膜,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我愿意。”

沈执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

温晚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几乎能感觉到血液重新开始流动,但巨大的不真实感和随之而来的愧疚又迅速将她淹没。

“……你想好了吗?” 她几乎是在祈求般地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真的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

“我想好了。” 沈执打断她,眼神里的悲伤渐渐被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取代。

他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距离,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令人心碎的妥协,“我承认,我之前像疯了一样想独占你,想让你只看我,只属于我……可这次的事像一盆冷水,把我浇醒了。相比起独占你,”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更深的渴望,“我更想要你开心。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我就……就满足了。” 话音落下,他微微俯身,一个饱含着虔诚和无限怜惜的轻吻,羽毛般落在了温晚光洁的额头上。

“我不值得……” 温晚的声音哽住了,听着他这种近乎卑微的、将自己低到尘埃里的恳求语气,巨大的心疼和酸楚瞬间将她淹没,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委屈自己?”

“你值得!” 沈执的回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猛地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双臂收拢的力度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成为他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值得,老婆。” 他的声音闷闷地响在她耳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最深沉的告白,“从前,我觉得活着的意义,就是踩着所有人的肩膀,爬到金字塔最顶端,打造一个只属于我的、坚不可摧的商业帝国……我以为那就是全部。”

他微微松开一点,低头深深凝视着她盈满水光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若千钧:“可现在,我找到了真正的意义是你。温晚,我说不清为什么,但只有在你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你发呆,哪怕什么都不做……我才感觉自己不是冰冷的机器,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真真切切活着的人。”

温晚的心被狠狠攥紧了。

她太清楚沈执的过去那个在家族倾轧中如履薄冰、伤痕累累的少年,是如何在豺狼环伺中单枪匹马,用血与汗拼杀出如今这片天空的。

他的世界曾经只有弱肉强食的冰冷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