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客厅里,林沁雅姿态亲昵地依偎在楚逸尘的肩头,笑容温婉。沈执、楚明端、萧烬、江晏辞……他们全都围坐在她身边,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谈笑风生。
门口的光线将温晚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她就那样僵立在门边,像个闯入者,像个局外人,自虐般地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
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尖锐到无法呼吸的绞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好累……真的好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只想逃离这一切,逃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地方,把自己彻底藏起来,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再也不见任何人。
“温晚!温晚!醒醒!”耳畔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带着不容忽视的焦灼,终于强硬地将她从那个冰冷窒息的幻境中彻底剥离。
温晚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如同蒙着一层水雾。
她用力眨了眨眼,泪水滚落,视野才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霍苍岩那张写满焦急的俊脸,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未散的惊悸和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感觉怎么样?”看到她睁眼,霍苍岩紧绷的神经似乎才松懈了一丝,但手臂依然牢牢圈着她,仿佛怕她再次消失。
他抬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和冷汗。
温晚茫然地环顾四周。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仪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这是……在哪?”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梦魇后的虚弱。
“在医疗所。”霍苍岩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的力量,“你刚才一直在哭,怎么叫都叫不醒,吓坏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他仔细地打量着她苍白的脸。
温晚轻轻摇了摇头,动作牵扯到脖颈,似乎还能感觉到梦里那冰冷的触感。
一股巨大的、近乎虚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没有……只是……好累。”她喃喃道,心底却悄然升起一丝微弱的庆幸原来……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他们……并没有真的那样抛弃她,可是她好像无法面对他们的感情。
霍苍岩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脆弱不堪的模样,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又酸又痛。
想到她遭受的欺负,一股暴戾的怒火猛地窜起,烧灼着他的理智。
他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心疼,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责问:“打我的那股劲儿呢?去哪了?!就让人这么欺负你?连反抗都不会了吗?!”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把那个姓顾的再揍一顿。
温晚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和话语里的信息量弄得有些怔忡。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外露、与平时那个对什么事都吊儿郎当的霍苍岩判若两人的男人。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比她还激动?
霍苍岩被她这样直愣愣地看着,看着她眼中未干的泪水和显而易见的困惑,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取代。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复杂地回望着她,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保护起来。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休闲套装、棕色头发、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气质温润儒雅,不像医生,倒像大学里的年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