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了白日里的倔强和疏离,显出几分罕见的柔软。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攫住了他。霍苍岩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底那个“棋子”的标签在夜色里似乎变得模糊不清。他近乎无声地低语:“就一下……” 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他动作极轻地侧身躺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手臂带着试探,缓缓环过她的腰身。

属于温晚淡淡体香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头的躁动。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疲惫如潮水般涌上,意识沉入黑暗,他竟也沉沉睡去。

清晨的光线带着暖意,调皮地爬上温晚的眼睑。她深陷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一条冰冷滑腻、布满诡异花纹的巨蟒死死缠住她的身体,越收越紧,窒息感让她惊恐万分。她拼命挣扎扭动,双腿猛地一蹬!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温晚彻底从噩梦中挣脱,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随即,“咚”的一声闷响和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床下传来,彻底驱散了她的睡意。

她惊魂未定地撑起身子,循声望去,只见霍苍岩一手捂着后腰,一手撑着地板,脸色铁青地从地毯上爬起来。

他额角青筋微跳,那双总是带着算计或冷酷的眸子此刻燃烧着纯粹的怒火,恶狠狠地瞪着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温晚!你搞谋杀?!”

温晚脑子一片空白,看着本该在别处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床边地上,一时间懵了:“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霍苍岩扶着腰,动作略显僵硬地在床边坐下。他盯着温晚那张写满惊愕和迷茫的脸,原本的恼怒忽然被一种恶劣的趣味取代。

他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不记得了?昨晚你可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在她身上意有所指地扫过,“……热情得很呢。”

温晚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虾子。那些模糊又滚烫的片段瞬间冲入脑海她病发时的脆弱、主动的拥抱、失控的亲吻……以及之后更深的纠缠。巨大的羞耻感让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捂住霍苍岩的嘴,结结巴巴地低喊:“别说了!”

霍苍岩的唇瓣在她掌心下,温热的气息拂过,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温晚触电般地缩回手,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砰”地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温晚大口喘着气。镜子里映出一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她懊恼地捧起冷水狠狠拍在脸上,试图浇灭那滚烫的羞意和混乱。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理智稍稍回笼。

“温晚,你真是疯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控诉,“别人也就算了……怎么偏偏是他?霍苍岩这种人,是你能碰的吗?” 她想起他那些深不可测的手段,又想起沈执他们,她的男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反复自我告诫后,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脸,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霍苍岩正拿着那盒药膏,似乎在等她。听到动静,他抬眼望来。

温晚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像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在晨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霍苍岩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随即又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身边的床沿,示意她过来。

温晚的心还悬着,脚下像灌了铅,一步一步挪到他身边坐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温晚攥紧了衣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霍苍岩深邃的眼眸,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问:“霍苍岩,你喜欢我吗?”

“啪嗒。”

霍苍岩手中的药膏盒应声滑落在地毯上。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