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睁开迷蒙的眼睛,怀里便?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闷声哼哼:“我爱你。”
他笑着说:“我也爱你。”
“那?我更爱你一点。”
男人?勾起唇角,抬手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这么粘人?的小鸟,怎么能?在拉赫维独自生存呢?明明没有自己不行,明明恨不得一整天都挂在他身上,明明吃不下了还要哭着勾住他的脖颈,让他不要走,再待一会儿,再待一会儿,不要离开她……
可也正是?她,做梦时讲的梦话,都是?磕磕巴巴的阿拉伯语。
她是?那?般美好,明艳动人?得恰似初升的朝阳,理想便?是?她身上那?炽热刺眼、照亮前?路的光芒。她注定要翱翔于无边无际的天空,而非困于他这小小的怀抱。
他要做的,便?是?竭尽全?力地?托举她,让她实?现心中所愿,不留一丝遗憾。
至于自己的心,似乎已无关紧要。
他得到了她的爱,便?是?命运对他的仁慈。他深爱的人?亦这般爱着他,他们的身体和命运紧密相连,世上没有比这更划算的补偿了。
他会和她同生共死。
他会永远伴她左右,绝不让她形单影只。
……
最后一天,夜幕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恳求,依旧残忍地?到来了。
沈念饭后喝了一点红酒,只有小小的一杯,人?已经醉的不行。赵涟清第二天一早要送她去机场,所以晚上滴酒未沾,却不知为何也有些醉了,不然为什么要陪着她胡闹呢?他们从沙发滚到了地?毯,又从地?毯滚到了洗手台,然后是?卧室。
卧室的大床铺着黑灰色的床单,她躺在上面美得惊心动魄,雪脸嫣红,杏眸湿润,乌黑的发丝一缕缕黏在汗涔涔肩头,雪白细腻的皮肤柔软似蚌壳里的贝肉。
赵涟清觉得若是能死在这个时候,自己旳人?生将会结束得恰到好处。
“哥哥……我吃了好多……”小姑娘揉着小腹,委屈地?看?着他:“吐不出来的话,会不会……”
“不会。”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做了手术,他是?被拔了牙,去了爪的宠物,温顺无害,只有浑身蓬松的绒毛,竭尽全?力地?讨好她。她的眼睛这下子真的湿润起来了晶莹的泪珠积蓄在眼眶里,看?起来像是?一泓清泉。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地步?”
“我绝不会伤害你。”
她哭了,或许是?因?为醉意,或许是?情难自已,那?个夜晚,她紧紧抱着他,久久不肯撒手,不停地?亲吻、告白、哭泣,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她接纳了他给予的一切,整个人?身上都是?他独有的气味,淡淡的好闻的青柠香,从幼儿园的时候一直闻到现在,从缺牙的小朋友到窈窕少女?,从来都闻不腻。
“赵涟清,赵涟清,赵涟清……”
她喊着他的全?名,偶尔是?“哥哥”,偶尔是?“涟清”,但这三个字最得她喜爱,因?为喊出了他的全?名,他就完全?属于她。
而他喊她“宝宝”,喊她“乖孩子”,喊她“念念,念念,我的念念。”她胡乱点点头,说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我们属于彼此,即使去了拉赫维也不会分开。
即使死亡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