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看着我放弃大好前途,为了你甘愿留在小小的峰南,你心?里会怎么想?你感觉如何啊?你心里不痛吗?不会痛不欲生吗?”

沈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跳动的位置,像是被一把刀子贯穿了一样,说一句话便要刺痛一下,布满了密密麻麻汩汩流血的小洞。

她抽泣着,哽咽着,声音沾染着血腥味的哀恸,像是满地四分五裂的瓷片:“我很痛,我真的要痛死了……哥哥,哥哥……我该怎么办才好?”

下一秒,餐椅被“吱呀”一声推开,她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身子被人紧紧地抱住了,像是要把她嵌进怀里似的,勒得她骨头?都在痛。赵涟清没有说话,他?的手臂将她箍紧,生怕她消失一样,带着恐惧,带着不安,带着几?分蛮横,和绝望。

她闻着他?衬衣下摆的青柠香气,眼?泪汹涌而出,将他?的衣服打了个湿透。

“念念,不要再说了。”

哥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像是被大雪压住的梅枝一样抖动着。

“不要再说了。”

……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有沟通出来。

关于高考,关于保研,赵涟清没有再多解释一个字,两个人抱在一起,抱了许久,烤鸭已经慢慢凉掉。

情绪冷静下来后,他?才将人松开,一脸如常地叮嘱她去?洗漱。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他?们刚考完期末考,得上?几?天自习课才能回家。那几?天期末成绩就会公布出来,他?祝她名次和总分都进步。

沈念在情绪爆发后,像是被掏空的木偶,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点点头?,拖着僵硬的身体起来,去?浴室洗漱。

九点半,小姑娘洗完澡,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上?面空荡荡一片,除了一顶吊扇、一截灯管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盯着天花板盯了许久,盯着盯着,心?底又被塞满了灌饱水的棉,沉甸甸、湿漉漉一片。就这么过了半小时,小姑娘起身,抱着枕头?,打开了卧室的大门。

拧开大门的瞬间,她看到了站在门前的赵涟清。

客厅里已经关了灯,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月光洒进来,投下清冷的光辉。少年沐浴在冷冰冰的月光下,像是漂亮的银铸的小人儿。

他?看到她开门,脸上?并没有被发觉的惊讶,反而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你去?哪儿?”

沈念给他?看自己的枕头?:“去?找你。”

赵涟清突然勾起唇角,笑了笑:“原来那天你就知道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