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曦的打点，便是致命的毒药。

目睹沈云曦身影消失的一瞬，萧延川疲惫至极，身子一晃。

小桃连忙上前扶稳了他：“少爷！”

“……我无碍，你出去吧。”

他重新躺下，又喝了小桃送来的安神汤，萧延川沉沉睡去。

他忽然又梦到了三年前的事。

他将沈云曦带回来之后，是二哥替他承担了爹爹的责罚。

他替萧瑜舟上药时，他会笑着摸他的头：“救人怎么会是你的错，我支持延川。”

萧延川蓦地落下泪来。

眨眼间，眼前的笑容与三年后的萧瑜舟重叠。

他仍像从前那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延川，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哥从不怪你。”

萧延川想要触碰他，可下一瞬，似水滴砸入水面，泛起涟漪，一切变得朦胧不清。

指尖所触之处，是猩红粘稠的血……

萧延川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

忽地，心口似扎进一把钝刀来回翻旋，顿时便疼的他冷汗淋漓，似有千万只蚂蚁啃噬。

萧延川胡乱挥手打翻烛台，小桃闻声冲进来，见状慌乱不已：“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萧延川张唇想要说话，喉中铁锈味却一股涌上，猛然吐出一口黑红的血。

小桃忙吩咐门前的护卫：“大夫！快去叫大夫来！”

剧痛令萧延川眼前模糊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赶来为他扎了几针，那蚀骨的痛才压下大半。

萧延川哑声问：“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老夫怀疑，少爷这是中毒了！”

“毒？”萧延川懵了。

前世从未发生过这些事，难道他暴露了？

“此乃一种慢性毒药，需长年累月一点点催发，三年便会毒发，接着……”大夫面露难色。

小桃焦急问：“会怎么样？”

大夫重重叹息：“会在一月之内，不治身亡！”

萧延川一瞬僵住，如落冰窖。

三年……岂不正是沈云曦与他接触之期！

第6章

一息之间，那钻心之痛仿佛再次加重。

萧延川只觉寒意从体内渗出，果然从一开始，沈云曦接近他就是别有目的。

他曾以为沈云曦只是不念旧情，但如今看来，她其实是从未有情。

小桃自小就服侍他，情同兄妹，此时亦失了冷静：“怎么会这样！有何办法可医治？”

“若是还未毒发倒还能寻源头医治，可现下……便已是药石无医。”

语落，屋中陷入冷寂。

萧延川心下发冷，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能得善终。

只是未曾想到，那个重伤濒死、脆弱不堪的沈云曦，竟然也是演出来的。

整整三年，数千个日子，沈云曦有没有一刻动过恻隐之心，想要放过他？

他不知，也不重要了。

小桃拼命摇头，就要出门去：“不会的！我去告知老将军！将军一定会救少爷的！”

萧延川死死抓住了她的衣袖：“小桃！不许去！”

小桃红了眼：“可是，少爷……”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萧延川加重了喑哑声音，一根根松开泛白的手指，“送大夫出府，今日之事谁也不可外说。”

小桃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哽咽着颔首：“……是，少爷。”

目送两人离去，萧延川垂眸看向桌上残烛，神情悲戚。

梦中，二哥的音容仿若仍在，他说他没错，他说不怪他。

可梦醒来，二哥在灵堂里，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