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只是梦，总会在最幸福的时候醒来。

沈云曦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唯有散落的酒坛。

什么神女，什么帝师，公主……

到头来，皆不是沈云曦所求之物。

所谓无情无欲的神女，也终有一日破了戒，为了一段曾经拥有又失去的情，为了一个未能抓住的人。

不等多时，宫中有人来报：“殿下，陛下召您进宫。”

沈云曦心想，父皇的消息传的真快。

沈云曦起身：“更衣，备马。”

金銮殿上。

沈云曦神色平静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云曦，再走上前来些。”

“是。”沈云曦走到皇帝身边。

“云曦，抬起头来。”

她抬起了头。

皇帝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神复杂：“云曦，你可知我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沈云曦不再避讳：“父皇是为了谷清欢一事，还是为了萧家一事？”

皇帝看着她，却是笑了起来：“云曦啊，你当真是长大了。”

“儿臣多谢父皇夸赞。”沈云曦淡淡道。

这些日子，沈云曦暗自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网越织越大，如今却连皇帝都动不了她。

是以，沈云曦终于能和自己的父亲站在同样的高度上，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皇帝收敛了笑意，语重心长道：“云曦，你可还记得，当初父皇是如何与你说的？”

沈云曦如实道：“记得，父皇您说萧氏一族在百姓中威望极高，终有一日会功高盖主，命儿臣暗中瓦解而徐徐除之。”

说到这，沈云曦顿了顿，语气变得坚毅：“父皇，可儿臣如今认为，萧氏皆是忠良之辈，留下他们，对大崇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皇帝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她。

沈云曦不再逃避，直直望向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深不可测又如何，权利在身之时，一切都不需再惧。

好半晌，皇帝重重叹息：“云曦，你到底还是不够狠心，要做九五之尊，就不能心软。”

他抬手轻拍沈云曦的肩，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沈云曦出声打断。

沈云曦说：“父皇，儿臣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儿臣若当真做到无情无欲，也无法做真正的一国之君，因那样的话，我不会在乎任何人，也不会在乎所谓江山社稷，今后朝堂若是血雨腥风，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父皇，你曾教导我，一旦决定了，就不要反悔，不要回头，更不要半途而弃，否则无论你做什么都只会前功尽弃。”

“我曾经执迷不悟，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想换条路走。”

第37章

阳春三月，桃花开了。

萧延川坐在院中，与小桃和嫂嫂一起制桃花糕。

就在萧延川又一次把糕点碾碎的时候，小桃制止了他的动作：“少爷！你的力气太大了，还是有我和少夫人来吧！”

二嫂季菀笑了笑：“延川，你的手是拿剑的，就和你二哥一样在一旁看看就好。”

萧延川无奈回到二哥萧瑜舟身边坐下，看着面团在嫂嫂和小桃手中变成花的模样。

萧瑜舟提议：“延川，光看着多无趣，我们下局棋吧。”

萧延川没给他留面子：“不要，二哥你根本就不会下棋。”

“延川，你这么说就不怕二哥伤心吗？”萧瑜舟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萧延川知道他根本没生气，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萧瑜舟耳边：“二哥，我昨日在街上看到一个发簪很适合嫂嫂，我们去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