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是她错了。

萧延川不耐道：“够了，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心软。”

沈云曦终于明白了，当初萧延川跪在她殿中，询问她能够饶过萧家时，对方冷漠拒绝时的感受。

原来就是如此，无助，无措，心慌。

只是萧延川想必要比她更加绝望，悲凉。

沈云曦发现自己竟真的一点点理解了何为情感，她变得越来越像个人。

萧延川不再与她多言，朝着门外高呼：“快把你家姑娘带回去！”

门被推开，侍卫和小桃一同进来。

沈云曦仍不死心地问：“延川，我仍可以留在府上吗？”

萧延川冷笑：“你非要留下来，我又岂能拦得住你？”

从一开始，不就是沈云曦故意昏倒在萧府附近，再借机住进来，现在来装模作样询问他的意见，有何意义？

萧延川心中乱作一团，焦躁的很。

沈云曦不再多说，再侍卫的搀扶下离开了。

依稀能够听见侍卫小声嘀咕：“姑娘，这少爷好不知礼数，你就任由他这么对你？”

沈云曦的声音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带更沉一分：“我的事，何时轮到你多嘴。”

萧延川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小桃小心翼翼地问自家主子：“少爷，沈姑娘做了何事，叫你如此生气？”

她从未见过萧延川这么生气的模样，对沈云曦毫不留情，甚至不顾礼数。

萧延川看着身边这个陪了自己多年的丫鬟，犹豫了一番是否要告知实情。

小桃也就这么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半晌后，萧延川轻叹一口气，终是没有说出口，只道：“沈云曦说要招我做面首，我当然不愿。”

那么沉重的记忆，就由他一人来承担便够了。

小桃比他还要小上三岁呢，正是豆蔻年华，莫要被这些东西遮了眼。

闻言，小桃也愤愤不平起来：“我们家少爷可是将军府世子！娶谁都是当家主的！哪怕她是帝师也不能委屈我们少爷啊！枉我还以为她是个好姑娘！没想到竟是这般！”

萧延川屈指，轻弹一下小桃的额头：“你啊，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可不能在外边乱说，会惹祸的。”

沈云曦可是当今公主，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可不行。

小桃点点头：“少爷放心，我明白，我不能为萧府惹祸。”

第28章

沈云曦还是厚颜留在了萧府。

这一留，便是一年。

无论她要做什么，萧延川都制止不了她，正是因为如此，萧延川就越生气。

气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厌恶沈云曦的假惺惺。

自那日坦白以后，萧延川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沈云曦，哪怕是连做做样子都没有了。

哪怕是二哥萧瑜舟不在的时候托萧延川多关照些，萧延川也只是派小桃送些补药过去。

可他不去找沈云曦，沈云曦却每隔几日就来找他。

这一日，萧延川正在院中练武，一杆长枪舞得飒飒如风。

又听闻下人来报：“少爷，沈姑娘又来了。”

萧延川眼睛都没抬一下，冷淡道：“告诉沈姑娘，既然目盲，行动不便，就不要劳烦自己了。”

等到一套枪法结束，萧延川将长枪丢回架子上，转身正要吩咐小桃沏茶，却发现石桌前坐了一人。

沈云曦目上的白纱已经取下，露出了那双眼。

此刻，这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晦暗不明。

许久未见过她这副模样，萧延川愣了一下：“……你何时来的？我可不记得我有吩咐下人放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