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却瞥向沈云曦，发现她的手在发颤。

很不对劲，这一次的沈云曦很奇怪。

萧延川当然不会主动去问她，否则奇怪的人就变成了他，以沈云曦多疑的性子，萧延川能够料想到自己的结局。

萧延川只能将自己置于普通将军世子的身份问道：“帝师大人，你为何会受如此重伤？”

沈云曦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可她却不觉疼似的：“前几日我才向陛下请命，此时便遭奸人所害，还请萧少爷替我瞒下我还活着的消息，留我在此修养一番。”

“萧少爷的名讳，想来是昏迷前听您的兄长所唤，朦胧中记住了，醒来后还未清醒，还请萧少爷多多包涵。”

沈云曦显然比方才冷静多了。

萧延川换揣着满心疑惑，却是什么都没问。

这才是沈云曦吧，哪怕是快要昏死时所听见的话，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萧延川淡淡道：“无碍，你想留便留吧。”

他哪敢拒绝。

沈云曦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多谢萧少爷。”

萧延川下意识摇头：“不用向我道谢，救你的人是我的二哥，萧瑜舟。”

语落，他才想起来沈云曦看不见。

沈云曦沉默了一息，才道：“……还请萧少爷替我道声谢。”

萧延川这次前来本就是客套一番，话说完了就准备离开：“好，那帝师大人好好歇息，有何需要吩咐下人便是，我便不打搅了。”

沈云曦仓促叫住他：“等等！”

萧延川回眸：“帝师大人还有何事？”

沈云曦张了张唇，欲言又止道：“……萧少爷可否换个称谓？”

萧延川悬起的心才稍稍落下：“是我冒失了，既然要瞒下来自然要换的，那我便唤你沈姑娘吧。”

“……好。”

得到答复，萧延川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沈姑娘，多么熟悉的称谓。

可是现在从口中吐出，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走出偏院，小桃小声道：“少爷不是一直仰慕帝师大人吗？为何如今却表现得如此冷淡？”

萧延川手一紧，没有说话。

小桃仍在说：“少爷，我看那沈姑娘好像也对你分外在意……”

萧延川停下脚步，打断了她的话：“小桃，那都是过去的事，日后就不要再提了。”

“沈云曦是无情无欲的神女，妄图把她留下，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第22章

他就是曾经心存妄想，付诸一切，最后得来的也只是冰冷无情。

沈云曦有没有心，他不知道。

萧延川只知道，沈云曦的心永远不会为萧家软上半分。

早已知晓结局，便不该再作践自己。

不如多花上一些时间，与亲人亲近。

思及此，萧延川不禁忆起过去的种种，染血的胄甲、大火、残骸……忽然一阵心悸。

小桃一看他脸色不对，担忧道：“少爷，你怎么了？”

萧延川脑海中再次浮现大夫所说：“此乃一种慢性毒药，需长年累月一点点催发，三年便会毒发……”

萧延川心中冷笑，从一开始，沈云曦就下了药，是此刻吗？

恰好此时，沈云曦屋中的大夫提着药箱出来，小桃忙招呼他过来：“大夫！快来给我家少爷把把脉！”

萧延川没有拒绝，三人在亭中坐下。

大夫把脉后，正色道：“少爷，您的身体无大碍，只是这心浮躁难安，会引得心悸或是头昏。”

“少爷，莫要担忧太多事了，免得垮了自己的身子。”

萧延川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