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老弱妇孺，却没有一人是跪下的。

萧晋毅急促寻找，终于看到了熟悉身影，颤声喊出：“延川……”

沈云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眸光一颤。

萧延川就这么直直地站在最前方。

他身上被箭射了无数个窟窿，血迹斑斑，却始终高举着写着‘崇’的鲜红旗帜！

也让眼前的众人知晓，他们到死，都没如敌寇所愿，宁死不屈、不跪、也不倒！

第11章

寒风呼啸着刮过，千疮百孔的旗帜随之飘动。

他萧延川，等不到来年初春了。

最终他也应了萧氏家训忠臣之心，壮夫之节，苟利社稷，死无悔焉！

沈云曦有那么一瞬，心中生出异样的情绪，一夕之间又消失不见。

萧晋毅疯了一般骑马冲过去，将路上残余的敌寇尽数斩杀，却在冲到萧延川身边时，双目赤红地从马上摔下：“延川，大哥来晚了……”

他跪倒在萧延川脚边，想要伸手去碰，竟无从下手。

箭支太多、太多了，将萧延川射成了血人。

萧晋毅浑身都止不住地发抖，猩红的双目刺痛至极。

身后，沈云曦冷声下令：“杀尽敌寇。”

数万兵马冲入战场，筑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所有大崇国土守于身后。

敌寇本就被萧延川影响，失了分寸，此刻四处逃散。

萧晋毅用剑鞘支撑着站起身，死死攥紧剑，向沈云曦请命：“……殿下，延川就拜托您照看一番，臣有一事必须去做。”

爹的头颅，怎么能留在敌寇手中受尽凌辱！

延川也只会是同样的想法，他定不会怪他的。

来的路上，萧晋毅知晓了沈云曦的身份。

可他不知其余的细枝末节，也无暇去细想，只一心想要尽快赶到萧延川身边。

是以，萧晋毅只当沈云曦是公主，是那个过去仁民爱物的帝师。

沈云曦沉声应道：“将军放心前去。”

“多谢殿下！”

目送萧晋毅远去，沈云曦缓缓将视线移回萧延川身上，却只是一眼，就立刻移开了目光。

不知为何，她竟不敢去看。

按照沈云曦的计划，萧延川不该死在这里的，也不该死得如此惨烈。

他就老老实实待在京城，悄无声息地死去，还能留个全尸，不好吗？

沈云曦没来由地烦闷至极。

她鲜少能有这般情绪，更不曾想过是因为萧延川，这个将要被弃置的棋子。

沈云曦皱眉，定是因为他擅自行动，乱了她的计划，仅此而已。

萧晋毅杀红了眼，直取敌将首级，残余倭寇弃城而逃。

回来时，一身的血，怀里小心翼翼抱着一个包裹。

谁也没有问那是什么。

此战不出所望地赢了，军队回京，气氛却沉重无比。

小桃跌跌撞撞跑到城门前，却只遥遥望见一具具黑棺，当即眼前一暗，瘫软在地。

这一次，她身边再没有那道身影了。

小桃只能独自一人，踉跄着跟着那黑棺回到萧府。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哪怕她再像过去一般抱住萧延川，一遍遍地呼唤：“少爷……少爷……”

怀里的人却再也醒不来了。

萧晋毅进宫复命回来，看到这一幕，心如刀割一般钝痛。

他那日怎的就不小心些！若是他没有昏迷，若出征的是他，延川就不会死！

沈云曦与他一同来的，此刻望着那一处，眼眸晦暗不明：“……将军，节哀。”

这二字，她曾对萧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