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起来吧。”
宋闻峥面色无波无澜,“她逃了就逃了,想必往后也不会再见,无事的。”
料理完这桩事,李氏又给他做了碗面,吃完后打热水来,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他素来洗澡勤快,只用清水就洗的干干净净,今日却难得的找李氏拿了块香胰子。
李氏只当儿子是这些日子在路上被熏出味儿了,也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阿桃偷偷笑嘻嘻的跟李氏道:“大人怎么还特地洗香香,跟要去见情郎的姑娘家一样!”
她幼时长在外头,听了不少荤话,不懂其意但张口就来。
李氏敲敲她头:“别瞎说。”
阿桃没瞎说。
宋闻峥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他在来去西北的路上,夜宿客栈,许多时候没得选,住的客栈鱼龙混杂,因而也听了不少当地痞子的话。
他们说,这女子和男子一样,谁不喜欢对方身上香香的?离得近些,鼻尖飘来一缕缕淡香,光是闻着就能叫人心尖儿痒痒。
他离家一月,衣物都没来及熏上松香。
所以,索性用了这香胰子,淡淡的有些香味,也好叫她欢喜。
他离家时已经戌时,夜色沉沉,寒风轻起。
顺着熟悉的路到了顾家新宅,他心下微微一紧。
回来的路上便打定主意,今夜先来见她,没想到会在京郊先遇见,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来找她的理由。
宋闻峥微微勾起唇角,就是可惜那个小东西还在东玉身边带着,否则今晚递到她怀里,她应当也很欣喜。
不欲再多耽误时间,他看了看墙头,提了气一跃而上。
“谁?!”
院里立刻传来家丁警惕的声音。
宋闻峥身形一动,换了个方向而去。
哪知换了个地方还是有人,几个家丁轮流在院墙处守着,井然有序,将顾家的新宅子保卫的十分紧密。
他已经不用再试了。
这定然不是顾晚枝今晚特地为他而设的,而是自他离京前潜入顾家那次之后,就专门雇了可靠的家丁,以此防备。
当初,这个建议还是他自己提的,没想到防贼终防己。
宋闻峥跃下墙头,站了会儿才掸掸衣服上的灰尘。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面色如常,甚至隐约有些笑意。
能不能在夜里入府见她无所谓,但她能听取自己的建议,用心防备宅院,安然无恙,这样很好。
他往后有的是机会与她相见相处,比起见面,他更希望她平安无虞。
*
“姑娘,都子时了,您还是先睡吧?”
卧房里,阿满吹了其他所有灯,独独留了床前一盏。
豆大的灯火下,顾晚枝靠坐床头,面上带着明显的倦意。
她回家后就简单与陈氏和陈峤声讲了父亲的事,娘仨儿高高兴兴吃了晚饭。回院子后她又吩咐阿满和冬至把库房里最好的金疮药跌打药都找了出来,沐浴过后就一直等着了。
从窗边等到榻上,又从榻上等到床前。
都等困了,人却没来。
阿满知晓她在等宋闻峥,就退到外间去守夜,此时三更已过,也忍不住进来催促。
“你先休息吧,我再等等。”顾晚枝摆摆手,强打着精神脱鞋坐上床头,“再等一会儿我就睡。”
阿满无奈先退下了。
顾晚枝也不知道自己等到了几时,总之阿满进来时,床前的蜡烛已经燃尽,外头天光大亮,床上的人赖床到了辰时。
等她一觉睡醒去陈氏院里问安,陈氏早就吃过饭了,顾晚枝略显羞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