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上次祠堂一事后,每日得罚跪,膝盖疼的要死,都得怨这个侄女,说起话来也就没个好脸色。
“可惜父亲下狱,母亲生病,二房除了我再没别人了呀,大伯父,”顾晚枝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说起来还得拜大伯母所赐,否则我现在应当有个弟弟或妹妹帮着撑腰呢。”
顾道堂便不说话了。
顾晚枝缓缓道:“除了对公的账之外,母亲手底下还有不少铺子,铺子的账目我今日都查过了……”
顾老夫人立刻劝阻:“你母亲的铺子如何,与我们无关,就不必提了。”
她可不想临了临了还背上个贪图儿媳嫁妆的恶名。
“我既如此说了便是有关,因为在查账的过程中还牵扯出一桩贪污之事来。”顾晚枝看了眼顾道堂,“我已让表哥将人带来了,事情如何还请祖母和大伯父一同听听吧。”
陈峤声刚好赶到延寿堂,闻言便将十个掌柜都带了进来。
马掌柜拎着董掌柜的衣领子,将被塞住嘴巴的他扔在地上。
“老夫人、伯爷,且看清楚了,这便是贪图二夫人铺子钱财的家伙。”
顾道堂往旁边一躲,“你这是什么意思?贪图你母亲的钱,扔我面前做什么?”
马掌柜眼眸一瞪,“您不知道?这董胖子就是跟大夫人的铺子联合起来骗钱的啊!”
“什么?”顾道堂双眸一缩,支支吾吾道:“我、我怎么会知道呢,那都是方氏做的好事!”
顾晚枝瞥了两眼,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些银子是哪里来的吗?
不,他知道,但他是从中得到利益的人,所以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老夫人原本疲倦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睁大,“晚姐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讲证据的。”
“祖母,若无证据我不会轻易带人来,我也是今日叫掌柜们议事的时候才得知此事,诸位掌柜的不仅告发董掌柜,还联名写了承诺书和字据。”
陈峤声手上捏着一张纸递过来,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道:“我就说嘛,祖父陪嫁给姑母的这些铺子都是个顶个的能赚,怎么到了京城便一年不如一年了,账面却还这么好看。”
他凉凉的看了顾道堂一眼,“原来是被顾伯爷一家给贪拿了去,实在是闻所未闻的丑事。”
“你莫要胡诌,那些钱都是方氏拿的,与我有什么关系?”顾道堂强装镇定地端起杯茶,似乎是觉得只要自己不承认,便拿他没办法。
顾晚枝看着他这胆小又厚脸皮的模样,感到无比恶心。
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占了长兄的位置,即使不成器也会有父母相护,也会顺理成章地继承爵位,而父亲却要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拼死拼活,还被他暗地里吸血。
真是讽刺。
顾老夫人看着掌柜们的字据,上面写着他们愿意以性命与家当做担保,只为揭发董掌柜的罪行,还有与董掌柜合作的方氏的几间铺子也都写得清清楚楚,下面纷纷盖了手印签了字。
“晚姐儿,你……”顾老夫人放下字据,欲言又止。
顾晚枝猜到她要说什么,“董掌柜我自会送去见官,至于方氏贪下的银钱,恐怕祖母要给我个说法了。”
顾老夫人看着缩在一旁不说话的儿子,道:“都是一家人,这数目也不算小,要不就算了吧。”
“祖母这话可说错了,我们二房与您还是一家人,与大房可不是一家了,毕竟分家之事是告慰过先祖的。”
“那……”顾老夫人犹豫地看看顾道堂。
“这可都是方氏弄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顾晚枝顿觉好笑,“大伯父,容我提醒一句,你还没休妻没和离呢,她的债就是你的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