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庭笑着应话:“母亲说的是。”
丛竹羞红了脸,“多谢老夫人,多谢二爷抬爱。”
看着陈氏一直沉默不语,顾老夫人忍不住怀疑,“老二媳妇,我这般安排,你可有异议?”
“都怪儿媳无用,累得母亲尚在病中,还要为相公安排琐事,更何况此事对相公大有益处,儿媳不敢有异议。”
她表情淡淡,像是不得已而说出这番话,顾老夫人满意地笑起来,看来陈氏还不算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不愿又如何?还不是得接受。
“好,女子以夫为天,你能如此考虑,我就安心了。”
陈氏看了看她表情,又道:“那依母亲看,是今晚就将人接到菡萏院去,还是?”
顾道庭头也不回地打断她:“不好,菡萏院小了,后院里只有两间的小屋,太委屈丛竹姑娘。”
他顿了顿,“这样吧,我记得从延寿堂出去有个浣花厅,院子虽小但也是独院,可有洒扫过?”
陈氏垂眸:“一直都派了人清扫的。”
顾道庭“嗯”了一声,“那先安排丛竹姑娘去浣花厅住几日,等我走后,搬回菡萏院,或是继续住着,都依她自己。母亲,您觉得如何?”
顾老夫人都有些惊了,这可是给丛竹做足了脸面的事,自然也是给她做足了脸面,打了陈氏这个正妻的脸,看来上回她同儿子说的话都起作用了。
她很高兴,“不错不错,就依你说的办吧,等吃过饭,你就带着她搬过去吧。”
陈氏便叫来香云去布置浣花厅。
安排了半晌,唯有顾道堂还没说话。
他有些懵。
其实从母亲说完要将丛竹许给二弟之后,他就懵了。
怎么会是二弟呢?
他上次纳高氏进门,也十几年了,为了顾家名声和少花些钱,他忍了这么多年。母亲难道不知道,现在他也需要纳个新妾么?
二弟没有嫡子又如何,他也只有一个庶子啊!
再说了,母亲也知道二弟是个粗人,对待丛竹怎么能比得上他温柔呢?
既然心疼丛竹,为何不许给他!
顾道堂愤愤地放下酒杯,偏心!母亲太偏心了!
分明从前有什么好事,母亲都是先给他的,这回却直接给了二弟,连商量都不跟自己商量!
且母亲如此看重丛竹,纳了她,不就等于又得了母亲的脸面吗?
所以母亲到底是开始偏心二弟了,还是偏心整个二房?
若偏心整个二房……那就得怪方氏和榆姐儿了!这段时日,她们母女俩实在是将母亲得罪了个透彻!
什么双喜临门?
喜都跑二房去了!
气愤的心情在顾道堂心里愈演愈烈,加上喝了酒,他头昏脑涨的,猛猛地一拍桌子。
“不可!母亲怎么忘了顾家规矩,宠妾灭妻,万不可取!”
尤其是,这妾,原本该是他的!
顾道庭蹙眉看他:“大哥喝醉了么,怎么这般对母亲说话?丛竹是母亲养大的,在府中地位本就与寻常妾侍不同,我又很快就要离开,不好委屈了她,如此安排并无不妥。”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若是母亲将丛竹许给大哥,我相信大哥也会这样安排的。”
顾道堂一时语塞,不说话了。
席桌上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顾老夫人看着时间晚了,就催促他们回去,不忘吩咐顾道庭:“可要好生待丛竹。”
顾道庭全都应下:“是,儿子会的。”
等出了延寿堂,顾道庭长呼一口气,这照着晚姐儿的吩咐演戏可真累啊,但事情还没完,他还得接着演。
陈氏看都没看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