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晏这才抬起头来,觉得宋欢有些趣味:“你倒是活得通透。”
这是荣昭晏第一次觉得有个超越他思想的人,不像是这个时代迂腐固执。
“以后你便留在院内伺候吧。”
宋欢愣了一下,应了声。
翌日,正厅。
荣昭晏坐在椅上:“公主,昨日先驸马的婢女阿与跪在公主府门外,你猜是因为什么?”
林夕瑶捏紧手心,不知为何昨日她明明很是愤怒,但一见到荣昭晏这张脸,她就生不起气来。
她总感觉荣昭晏身上有容九思的影子。
她极力抑制在内心的愤怒,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阿与不是自请去王陵为先驸马守灵吗,跑来公主府做什么。
她忽而又想起容九思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
正好,该是给阿与找一门亲事了。
她抬起眸:“阿与?”
荣昭晏凝着林夕瑶,淡淡开口:“阿与说他前日在王陵守灵,然后冲上来一些登徒子,将阿与欺负了去。阿与原是想寻死的,但她觉得这些人胆敢在王陵前,当着先驸马的面犯下此事,那定然受人唆使的。”
林夕瑶似乎被惊吓到了,猛的站起:“阿与受人欺辱了?”
荣昭晏怔怔点了点头,林夕瑶忽而惨然一笑。
你曾说要我守护好你的母亲,可她一头撞死在公主府。
你曾说要我为阿与找一户好人家,可她却在你的墓前受人欺凌。
我终是一件事也没能为你办到。
第24章
“公主,蓉玲夫人那个事咱们就已经算是亏欠了容家。如今阿与这个事如果再不处理好,先驸马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
林夕瑶愣了一瞬:“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浪荡子找到,才能找到幕后之人。”
荣昭晏端坐着:“昨日臣妾在房中等了公主许久,之后又派人去西苑请了公主,本来就是想和公主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但小厮说公主在秦玄房中,我便也不敢打扰了。所以就私自差人去抓了这些浪荡子,找到的时候他们正出了城,准备往西去。”
林夕瑶握着荣昭晏的手,好似容九思就在她身边。
荣昭晏拍了拍手:“来人,把人带上来。”
几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齐刷刷跪在地上,双目无神,想必就是东郊那一带的乞丐流民。
林夕瑶将那几个男人踹翻在地:“说,你们受何人指使的?”
中间那个男人颤巍巍开口:“回公主的话,我们不受任何人指使。当时只是看着这个姑娘生得不错,这才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但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公主府的人,若是我们知道,那借我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林夕瑶出生皇宫,那个自出生便充满着尔虞我诈的地方,充满心机和算计。
只要她想,又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呢。
有些事,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林夕瑶再次开口询问:“王陵一般都是有侍卫守着的,那到底是何人将你们放进去的?”
那几个男人支支吾吾不愿意开口。
林夕瑶抽出一把剑,掏出帕子仔细擦拭着:“之前在皇宫,有个地方是专门关押犯下重罪的宫人。如若他们还不听话,便会将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上锅蒸熟,然后再将烹制好的肉亲手喂到他们嘴里。如此反复,直至那些人痛苦死去,这个刑罚才算结束。你觉得你们能坚持多久。”
男人赶忙跪下身来:“公主,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带着面具,他说只要我们将那个女人欺辱了,他便给我们一笔丰富的报酬让我们离去京都,去别的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