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开盖子挤出一小坨薄荷味膏体,抹到春月起红斑的地方。

“不是只有被刀划伤、被枪打中,才会觉得痛的。”

他沉着嗓子,难得没了平日的痞气:“姓曾的担不担心你我不知道,但春月,我是担心的。”

春月微仰着头。

男人还是没去剪头发,刘海比起前段时间再长了些,在他鼻梁前摇晃着温柔的剪影。

空气安静了许久,春月伸手拨开那微晃的鸦青刘海,抚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庞,淡声道:“窦任,我说过了,不要对我有所期盼。”

一颗心脏,被无情的话语生生地划出伤痕,再丢进柠檬汁里腌渍。

窦任看着她不带情绪的黑眸,就如一汪不起一丝波澜的黑潭,仿佛往里掷石子都激不起一丝水花。

不要对她有所期盼,因为无论你给她多少感情,她都没办法回馈相应的给你。

期盼越高,跌坠感越强烈。

他长呵了一声,垂下眼帘,把软膏放在鞋柜上:“就当我没说过吧,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窦任走后,春月倚着门板站了一会,才脱了鞋往屋子里走。

阳台上晾着曾博驰白天借给她的T恤,她走出阳台摸了摸衣角,经过一个下午的曝晒,衣服早就干了。

她把衣服收下来,上面的油漆无法洗得很干净,还是像血迹一样。

她往门口走,想打铁趁热把衣服还给曾博驰,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被他“请”进家里喝喝茶。

刚想拉开门锁,卧室里传出“滴滴”手机信息声。

是接任务那部手机。

呵,臭男人这次不打电话来了是吧。

春月从床头柜里拿出那部能待机好久的手机,信息是三串身份证号码。

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为什么欧晏落不打电话来。

等着她打回去呢。

她很快回拨了电话,响了第五声“嘟”时被接起。

“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像颗小炮仗似的,春月口气极冲:“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接未成年人的,你一来就来三个?干嘛?年中促销啊?”

欧晏落阖上手中的绘本,柔声回答:“你再看仔细一些,其中一个已经过了生日,另外两个分别是这个月底和下个月初过生日。”

“……那deadline也会延迟到那个时候吗?”春月挂心的是积分。

按黑鲸的规矩,最遲半个月内就要完成任务,不守时的话可是要扣好多分数。

“对,这次情况特殊,而且人数较多,就放宽了一个礼拜时间。”

“爹地,我们能继续讲故事了吗?”

小女孩软绵绵的声音经过话筒传到春月耳边,她这才想起,这个时候欧晏落应该在自己家了。

啧了自己一声,春月猛地挂断电话。

欧晏落把手机放回裤袋里,修长手指轻梳女儿柔软的发尾,笑笑:“刚刚书上那个故事讲过好几次了,爹地给你讲坐着鲸鱼去探险的故事,好不好?”

“是小春去新岛屿探险的故事吗?”

“对的。”

“好呀。”

从盛产牛奶的国家离开,少女小春坐着黑色鲸鱼来到下一个国家。

这是一个富裕繁荣的国家,岛上盛产各种好吃的水果,小春一上岛,就被国王的使者邀请进城堡参加晚宴。

长桌上有丰盛美味的水果大餐,小春和她的两个同伴斑点狗与刀疤黑熊吃得好开心,他们最喜欢用紫葡萄酿成的果汁,里面还加入了星星形状的樱桃,冰冰凉凉的,好好喝。

晚宴后,小春向国王夸赞岛上的水果又甜又大,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