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讲得极慢,却像长出九个头的毒蛇,张开血盆大口朝Haley扑咬过去。

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猛地移开视线:“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等你哪天把中文说流利了,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欧晏落鼻哼一声,中止了视像会议。

屏幕没被收回天花板内,欧晏落调出了大喜附近婚纱街的所有监控画面。

年底向来是婚纱街生意最好的时候,加上在过年前有几个好日,所以这段时间婚纱街经常客似云来,车灯闪烁,行人匆匆,一个个小格子装满了这个城市一缕缕烟火气。

有人一脸疲惫地等着公交车,有人边走边看手机视频差点撞上其他行人,有女孩望着橱窗内的婚纱满脸洋溢着期盼的笑容,她让华丽精美的白纱迷了眼,嘴里一直唧唧喳喳说着什么,但她看不见站她身后的男孩翻了个白眼,继续玩他的手机游戏。

抽着闷烟,欧晏落无声看了一会人生百态,直到其中一个画面中,有一辆孔雀绿的士车速慢下来,停在了马路边。

车内下来一个妙龄女子,很快,她从一个监控画面走进另一个。

欧晏落的视线也跟着她走。

一直到了街口的婚纱店,欧晏落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停下来看看橱窗内的婚纱模特。

但她没有,径直走过婚纱店,走进内街。

有一丝陌生的感觉像针一样,针尖轻拨着他太阳穴最细的那条青筋,让欧晏落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心。

这时大门被敲了敲,阿九推门报告:“欧生,前辈已经到街口了,正往内街走。”

“知了。”

压下那股陌生的感觉,欧晏落让雪茄躺在水晶烟灰缸旁,手指在平板上划拉两下,起身走去洗手间洗脸漱口。

那人不喜烟味。

再出来时,原本垂在办公室中央的巨大屏幕已经收回天花板内,阿九又推门,小声道:“欧生,到楼下了,需要我先离开吗?”

欧晏落嫌他烦,扬扬手让他把门关上。

良伯抬起眼看向推门而进的年轻姑娘,明知故问:“来了啊?”

五指仍在算盘上打着,珠子声噼里啪啦,清脆响亮。

“唔。”这样就算应过他了,春月直接走向楼梯。

被她目中无人的模样激到,红木珠子重重相撞,良伯啧了一声:“无大无细……”

春月上了三楼,在红木雕花大门前停下,犀利视线扫视过门前的年轻护卫。

本来今晚同阿九一起站岗的是老猩,但不知老猩中午吃错了什么,一直跑厕所,所以现在守办公室的护卫只剩阿九一人,他主动同春月打招呼:“前辈。”

“嗯,开门吧。”

她态度冷淡,不像平时那样眼里总隐隐闪着狡黠锐利的光,阿九心里稍稍泛酸,但他想着前辈刚被积分清零,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极少数人进欧晏落办公室不需被搜身的人,春月就是其中之一,这可以算是一项不成文的规定。

阿九替她推开大门,等春月走到他身前时,他极快且小声地说了一句,像蚊子飞过一样:“那一晚其实后来欧生让我开车回去了……”

他指的是平安夜那晚。

“嗯我知道了4009……”春月顿了顿脚步,很快改口道:“我知道了,阿九。”

阿九一时没察觉异常,还想替欧生美言几句:“然后‘清零’也是欧生他”

欧晏落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窃窃私语:“关门,去楼下呆着,没我叫不许进来。”

“哦。”

阿九抿紧嘴,朝春月再挤眉弄眼了一会,才匆匆忙忙把大门拉上。

不知是屋内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