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连视线都模糊了。
不知从哪里积聚起来的雾气蒙住了他的眼。
“哥,你还记得梁伟全不见的那一百万银行卡吗?我现在怀疑,梁伟全可能也和这个组织有关。”
把他们包围住的黑衣人们蠢蠢欲动,吴东也做好搏斗的准备,他眼眶莫名湿润:“哥,要是我出了事,阿梅就拜托你们多照看了,我那套婚房帮我找方法转让掉吧,那张银行卡我藏在家里阳台那盆仙人掌的泥土里头……”
“别,你什么都别跟我说了,”曾博驰咬牙切齿,太阳穴青筋一跳一跳:“我们今天要能活着出去,我非要打断你一条腿。”
举着刀棍的黑衣人冲过来,曾博驰又啐了一口口水,骂了声:“吴东,你他妈给我活下去。”
刀光是长着獠牙的银蛇,甩棍是生出尖刺的荆棘,沾血拳头是岩浆沸腾的陨石,黑衣人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身手明显受过一些训练,曾吴两人寡不敵众,加上吴东本来就受了伤,曾博驰要顾着保护他,就顾不上保护自己,手脚都被砍伤,背上和后脑勺都被甩棍打得发麻。
他已经不求能打倒对方多少人了,只想带着吴东突出重围,能保住他一条命就行。23”0,69(2、396
不知何时被刀划伤额头,鲜血从吴东额头潺潺滴落,糊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看着曾博驰身上衣裤都渗出血,鼻梁一酸,眼泪溢了出来,和鲜血糅在一起,像淌着两行血泪。
他在混乱中再次拾起一把西瓜刀想朝一黑衣人劈砍过去,好为曾博驰争取逃脱的机会,却让人从背后狠踹上膝弯,整个人前扑倒地。
“吴东!!”曾博驰愤怒嘶吼了一声,飞扑过去罩在吴东身上,用宽厚肩背替他挡下一记棍击,脚往后猛踹对方小腿。
他一边扛起吴东,一边被动挡着攻击,哑声道:“你他妈再给我坚持一下,我带你出去。”
吴东视线被血泪蒙住,伸手去擦,刚稍微看清前方的人,心跳慢了一拍。
他看见一黑衣人从腰后方摸出了一样物什,黑漆漆的,冰冷的。
妈的!这帮龟孙有枪!!
“你别管我、别管我了,你快跑……咳……”
吴东想把曾博驰推开,但已经太遲,那黑黝黝的枪口缓慢举起,已经对准了他,或者对准了曾博驰。
曾博驰也看到对方揸枪,心跳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
以前还在警校时一群毛头小子会讨论,如果出任务时遇上生死关头,在那一刻你会想起谁?
曾博驰这一刻知道了。
他好想春月,坏透了的春月,没半句真话的春月。
啪!啪!啪!
这时,停车场上方的白炽灯由遠至近,一片片地熄灭。
像突然来了一头饿极了的巨兽,将不甚明亮的光源一口接一口吞噬。
也把里头的人,一个不留地吞入肚。
182 兔耳朵(4000+)
断了电的停车场伸手不见五指,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曾博驰思索着,想凭没断电之前的记忆,带吴东离开这风暴中心。
一直像哑巴的黑衣人们终于有人开口了:“怎么回事?谁断了电?”
“不知!找人去车里把车灯打开!”
“看不到车在哪啊!”
“手机呢?”
“手机都‘上缴’了你忘了?!”
“有没有谁身上藏了火机?”
“我没有!”
“好了别吵了,眼睛闭起来,等十几秒就能适应!离车子近的走去赶紧亮车灯,好好想想自己的位置,留意身边的人,别让目标逃了!”
最后发话的似乎就是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