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违誓,甘愿永堕地狱,万劫不复!”
年少的誓言振聋发聩,在耳边回荡。
随后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哗啦在眼前碎裂开来。
18岁的宋婉妍,一定不会原谅30岁的自己。
因为她不但违背了承诺,还让心爱的人和她的母亲一样,郁郁而终……
就好像命运注定要让她复刻她父亲的路。
宋婉妍迈着沉重的步伐上楼去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衣柜里,还摆放着他们的衣服。
她那些整齐罗列的衣服,顾砚臣一件没有动过。
宋婉妍拿过顾砚臣的一件睡衣,抱在怀中,和衣躺在了床上。
顾砚臣的灵魂代替那件睡衣,躺在她的身边,伸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他的手却穿过了她的额头。
顾砚臣失落的收回手,低叹道:“好好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看着她疲惫的眉眼,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第20章
顾砚臣死后的第一年,听说江遇寒在德国生了病。
宋婉妍原本想远飞德国去看他,被他拒绝了。
他说:“我们还是不见面比较好,等我有空了,我会回国看你的。”
宋婉妍没有坚持,但顾砚臣却亲眼看着她喊来律师,立下了遗嘱。
她将名下的遗产都留给了江遇寒。
短短一年,她老了真多。
顾砚臣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已经白了大半的发,深深叹出口气。
她几乎很少再在人前提起顾砚臣了,他成了她身边人的禁词。
但只有顾砚臣知道,无人的深夜,人前沉稳而冷漠的她,要抱着他的衣服才能睡个好觉。
渐渐顾砚臣的衣服逐渐没有了他的味道,她也越来越难入眠,只能依靠安眠药了。
秘书知道后,建议宋婉妍去看过心理医生。
她去看过,也将所有的事情对着心理医生和盘托出了。
心理医生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建议:“宋小姐,您是否尝试过……忘了顾先生?”
顾砚臣听着,心里一咯噔。
下一秒,宋婉妍果然倏然起身,椅子拖拉出刺耳声响。
她沉脸冷声道:“我好不容易想起他,你让我又把他忘了?让我把他又弄丢一回?”
可其实现阶段,对宋婉妍来说,心理医生提出的是比较中肯的建议。
忘不了一个死去的人,就会和死人一起留在原地,吃再多药也是徒劳。
宋婉妍直接起身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找过心理医生。
但她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了。
她开始喝很多酒,抽很多烟。
然后晚上下班时,却又在家门口踱步片刻才进门。
住家保姆问她怎么不进来。
她说:“砚臣不喜欢我身上的烟酒味,等味道散了,我再回去陪他。”
保姆愣住了,顾砚臣也面色一僵。
顾砚臣哽咽着将她抱住,小声哀求:“宋婉妍,求你振作起来吧,不要这样惩罚自己……”
这惩罚,就好像也跟着落在顾砚臣身上一样,鞭笞着他的灵魂。
她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
顾砚臣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什么都为她做不了。
后来还是深知内情的宋氏律师实在看不下去,联系了江遇寒。
于是在顾砚臣死后的第三年,江遇寒带着他的女儿回国了。
他见到宋婉妍,当时就红了眼,哽咽道:“宋婉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