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臣又不忍心了。

其实他还是希望她幸福更多吧。

明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隔空摸了摸她的脸。

轻叹道：“还是不要想起来吧，幸福就好。”

宋婉妍在甲板待到凌晨才回房间。

他们在游轮上度过了几天快乐日子，游轮在新西兰停靠了一天。

再启航时，船长组织举行了一场面具舞会。

旨在为游轮上的单身男女牵线搭桥，当然已有伴侣的也可以参加。

江遇寒很喜欢热闹，看到什么新鲜东西，都想立马拉宋婉妍去看。

宋婉妍自然是会顺着他。

两个人临时买了礼服，又买了面具，然后前往舞会。

舞会现场放的是华尔兹。

江遇寒不太会跳，顾砚臣在旁边看到他好几次踩到宋婉妍的脚。

他气恼又羡慕的问宋婉妍：“为什么你的舞跳的这么好？”

宋婉妍笑着慢下动作，一边教他一边回答：“可能之前学过。”

但随后，她又垂下了眼，嗓音有些低：“只是我不记得了。”

江遇寒笑道：“那教你跳舞的人，一定是个好老师！”

宋婉妍没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好老师’顾砚臣在旁边听着江遇寒的夸赞，十分受用。

从前他很好动，又对世间万物充满热情。

顾砚臣喜欢学各种杂乱的东西，钢琴、跳舞、插花、马术……

不仅要学，还要宋婉妍空出时间陪顾砚臣一起。

她从不嫌烦，而且学的很用心，可惜她在跳舞方面实在没有天赋。

顾砚臣为了学偶像剧男主，教她跳了许久的华尔兹，最后放弃了。

气的喊她全名：“宋婉妍，你还是去上班吧，我换个人陪我跳。”

宋婉妍装作很愤恨的样子盯着顾砚臣，看得他发毛。

顾砚臣有些心虚，问她：“干嘛？”

宋婉妍牵住顾砚臣的手，执拗道：“再来。”

随后又一把将顾砚臣拉到她面前，有点小女孩脾气似的低声说：“不准找别人，我会学会的。”

宋婉妍确实很聪明。

很快她就学会了华尔兹。

每一年她都会在顾砚臣和她的生日宴上，牵着他跳一支华尔兹，作为宴会开幕。

那时，他们是人人钦羡的‘豪门夫妻’。

可惜世间万物，最难永恒。

……

怀孕的人容易累，她跳了会儿就没跳了。

宋婉妍和他在一旁休息。

顾砚臣很喜欢这个舞会的氛围，身上穿着死时的那条蓝衬衫。

仗着没人看得到，在舞会中央转了几圈。

然而下一瞬，他却忽的看到宋婉妍倏然起身，大步走向一个华国男人，拉住了他的手。

不仅是顾砚臣，江遇寒和男人都吓了一跳。

宋婉妍愕然：“顾……”

男人感到冒犯，甩开她的手，不悦道：“这位小姐，你很冒犯！”

是个陌生声音，而且眼睛也不像……

宋婉妍恍惚地松开了他的手，低声道：“抱歉……认错人了。”

男人生气离开了。

江遇寒也走了过来，见她脸色不好，忙问：“怎么了？”

宋婉妍抹了把脸，摇摇头说：“还以为遇到了朋友，认错了。”

顾砚臣有些沉默地飘到了一边。

刚才那个男人穿的那件衬衫，很像他从前在生日宴上穿过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