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笑嘻嘻地问爷爷奶奶，为什么妈妈那么大了还每天有小礼物。

爸妈说：“因为妈妈也是爷爷奶奶的孩子啊。”

“长多大都是。”

在梦里，哥哥挑起了家庭的大梁。

他不爱打牌，有一个很恩爱的老婆，赚得不多，但赚得都会交给媳妇。

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跳出来说不许欺负我妹。

这个梦好真实，真实到我真的以为这就是我的一生。

我哭醒时，扎西彭措不在身边，裴敬沉拿着纸张给我擦着泪痕。

他豆大颗的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

他说：“思宁，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抛弃你。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对你这么多年的好都是真心的，你不能骗自己，不能当做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思宁，我发誓我心里有你。”

“你别抛下我，一个人走，好不好……”

我没有回他，好累啊，真的好累，我又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之后，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少。

大多数时候都是痛醒的。

强效的止痛药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我听见医生和裴敬沉说，让他做好准备，就这两天的事了，所以我想也该好好告个别了。

第29章

第二天，阳光正好。裴敬沉总和我说起过去的事。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思宁或许想起过往那些幸福的时刻，就能有力气再撑一撑呢。

我反问他：“如果有一天你躺在床上，没了生活自理能力。”

“病痛的折磨让你整宿整宿睡不着，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你。”

“你选择离开还是继续撑着。”

这一次，裴敬沉没有说话。

我问医生要了更强效的止痛药，就躺在床上，等扎西彭措。

他看着我惨白的面容，又攸地红了眼。

我强撑着在他的手上画了个笑脸，说：“我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

是一条比熊。

第一次他来京市比赛时，他就站在宠物店前看了好久。

他喜欢小狗，却又害怕自己养不好。所以我买下了送给他，我希望他能经常开心。

他瘪者嘴巴，要哭。

裴敬沉也委屈地站在我面前，伸出手问我要礼物：“思宁，我的礼物呢？你为什么就只给他准备，不给我准备？”

我转头白了他一眼：“你都烦了我将近一个月了。”

他沉默了，半晌才哽咽着说：“思宁，这次，别赶我走。”

我嫌他烦，赶走了他。

扎西彭措又问我：“温思藤，你还有遗憾吗？”

我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

我将一张银行卡递交他手心：“我等下把我父母卡号给你，每个月给他们打两千的生活费。其他的别多给，每个月就两千。”

他点了点头，我又说：“卡里剩下的钱你就帮我捐给基金会吧。”

之前我每次和他说这样的话题。

他总岔开不想听：“思藤，你能长命百岁的。”

“思藤，这些事你要自己做。你别嘱咐我，你知道的，我做不好的。”

可这次，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接过卡，说：“好。”

我拿起手机，让他们出去给我买爱吃的那家小蛋糕。

怎么人都要走了，却还是很想吃蛋糕。

裴敬沉和扎西彭措一起去了。

我打开了录音器，听着扎西彭措的歌。

听着一曲又一曲，听到最后又听见我和他聊我的过往，没想到这些全都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