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最喜欢阳光了,你多晒晒太阳。”
我看着透进手缝里的太阳,忽然就在想,如果我能这么走了也好。
最起码现在我不痛苦。
走了就不痛苦了。
裴敬沉坐在病床对面的陪护椅上,时不时就盯着那监测仪看,生怕我在某一刻就没了生命的体征。
其实那样担忧的心情我是感受过的。
腾腾生病时,我也总这样。
只有听着他的呼吸,我才能入睡。
人其实是很矛盾的,腾腾重病时,我一面守着那微乎其微的几率不肯松手。
另一面又在想,如果腾腾能早些离开,至少不会这么痛苦。
现在我自己走到这一步,我也想,如果他们放我离开就好了。
我看着手心里的平安福,对扎西彭措说:“扎西彭措,往前走,别往回看。”
他应该站在聚光灯下,不应该出现在死气沉沉的医院。
可他的眼泪掉落得更厉害了。
后来治疗的半个月里,扎西彭措和裴敬沉轮流守着我。
其实我也希望,希望会不会有奇迹出现,会不会忽然告诉我是误诊,又会不会忽然研发出了针对我这种疾病的特效药。
可越来越沉重的身子,越来越瘦弱的身躯,和插进我体内的管子告诉我。
治疗都是无效的。
可即便是这样,裴敬沉还是从世界各地请了厉害的专家团队。
即便是这样,扎西彭措还是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陪着我晒太阳。
裴敬沉说,扎西彭措在的时候,我的笑容会多一些,所以他允许扎西彭措陪在我身边。
我好想告诉裴敬沉,他只是前夫,我不想看见他。
可每一次我这么说,喊他走,他就在外面哭鼻子。
那些医生护士看到之后又要轮流来劝我,算了,太累了。
到最后一次化疗的时候,我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也知道不会有奇迹出现了。
我的人生是真的走到了末期。
第27章
最后一次化疗时,我体内大出血。
专σwzλ家团队束手无策,我也知道我的身体烂透了。
所以我和裴敬沉说:“裴敬沉,你知道。我最怕痛了,全身插满管子真的好痛啊……”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裴敬沉,我放弃治疗了,我真的要放弃了。好痛啊,腾腾当初也是这么痛吗?”
“我每天吃不了东西,靠着营养针延续生命真的没意思透了,走吧。”
“裴敬沉,我们走吧。”
说完那一段话,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裴敬沉也跟着我哭,最后沉默了半晌,他才说:“好,我带你走。”
……
在最后的日子里,我住进了临终疗养院。
医生和护士给我用的药都是为了缓解我的疼痛。
这里,每天都有人走,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住进来的第三天,我的情况非常不好。
我听见裴敬沉哭着求医生:“医生,麻烦你救救她。我不能失去思宁,医生,我求求你了……”
可医生始终沉默。
临终疗养院的医生是不会进行抢救的。
我也以为那天我要走了,但没想到我只是在死门关走了一回。
那天之后,我的身体情况恢复到了这段时间的最佳。
我猜测是回光返照,所以我强撑着出了院。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去商场里买了很多礼物,十岁的乐高,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