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我才给他唱着他最喜欢的歌儿哄他入睡。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一曲终了,我才起身。
我摸着墙上他的黑白照,道:“腾腾,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从天使公馆出来,我去了我和腾腾最爱吃的那家面馆,以前也和裴敬沉常来。
我还记得腾腾三岁的时候,不愿意走路,非要坐在裴敬沉的肩膀上。
裴敬沉没办法,就只能架着他走。
结果却在面馆的门口碰见了自己的员工。
彼年,裴敬沉已经小有就,是业界新贵。
对工作一向严谨的裴敬沉,穿着矜贵西装,肩膀上驮着小小的人儿。
同事悄悄在背后笑他,偏偏声音还不小,一声不落地被我们听见。
腾腾却越发起劲,扯着裴敬沉的领导,大喊:“马儿,马儿!驾!”
裴敬沉无奈,只能驮着他开跑。
他说:“老婆孩子开心就好了。”
那天晚上,晚风微凉,我觉得我嫁对了人。
都说婚姻是一场豪赌,但我觉得我不会输。
可我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却是物是人非。
我走进了面馆,老板愕然,问我:“温小姐,你儿子没来吗?”
我一怔,不知道如何回他。
他自顾自憨憨地笑了笑,又说:“快过年了,腾腾肯定跟在爸爸身边吧。今天是在这儿吃还是打包?”
“腾腾今年都六岁了吧,我女儿还经常问腾腾哥哥这段时间怎么没来了呢?”
我淡淡道:“一份,在这儿吃。”
老板有瞬错愕,但也止住了,没再往下问。
淡淡的牛肉香裹着眼泪,好涩也好咸,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
快要过年了,外面有鞭炮声响起,我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往外看去。
好像又看见腾腾坐在裴敬沉的肩膀上,朝我喊:“妈妈,你怎么一个人来吃?你要记得给爸爸和腾腾打包呀……”
我缩着鼻涕,正要喊老板打包。
一眨眼,腾腾却已然消失。
恰在此时,一对年轻的夫妻推门而入,那女孩俏笑着说:“你这个笨蛋,都说了是骗你的……”
喔,原来腾腾是骗我的。
我转身扫了码付钱出门。
老板却追了出来,叫住我:“温小姐,要天天开心呀。”
第22章
我和老板道过谢,便转身迎上寒风。
这年,我回了一趟老家,父母都已经年迈,好在身体还算硬朗。
他们眼里只有那个不中用的哥哥,所以对我的事一向都是由着我来。
我结婚时,他们嫌弃路途太遥远没来。
所以腾腾的死讯,我也只是到达西藏后才电话通知了他们,一切不必强求。
但好在,他们眼里只有钱,也不需要浪费我多余的感情。
结婚那年我和他们说裴敬沉工资不高,每年都会给他们打生活费回去。
这八年,他们也没关心过我,自然不知道裴敬沉和我的收入。
所以现在,我也只需要每个月按时打两千块钱生活费回去。
多余的钱,我不会打。反正给他们再多,也是省吃俭用,然后贴补那不中用好打牌的儿子。
……
我的生活依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