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扎西彭措,今年十九岁。没考上大学,很喜欢唱歌,但是艺术院校有些贵,家庭负担不起,所以父母就想让他去普通的技校去学习。
他在寺庙是当帮工,一天能有五十块的收入,也算给家庭减轻负担,给自己攒学费。
他还在满心期盼着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却没想到会和自己的父母天人永隔。
他懂事地说:“父母走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妹妹了。以后我会承担起做哥哥的责任,我以后一定会带着我的妹妹好好生活。”
我顿了瞬,看向他,他的眼眸很清澈,干净得好像能装下一丘星河。
我停下来,望着他:“彭措,那你呢?”
他一时愕然,我又补充道:“我说,那你呢?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后你想做什么样的事。”
他局促地绞紧手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以前我也在艺术院校读书,所以我知道扎西彭措的嗓音条件是老天赏饭吃,如果他以后能经过系统的训练,那前途不可限量。
我在他迷茫的眼神下,郑重地和他说:“如果你想唱歌,我可以帮你。”
第15章
扎西彭措看着我,眸子里是属于藏族少年独有的野性和狼性。
从他这样的眼眸里,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所以我笑着说:“至于怎么帮你,我还需要想想。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任何事情都不能成为你的枷锁,哪怕生活很困难,你也要坚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说完,我和他喝了最后一杯酒,就起了身。
我不能轻易地浪费一个人的天赋也不能轻易糟蹋他的未来,所以如何帮他,还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
这段时间,我除了给藏区的孩子们上课和帮助他们处理心理问题以外,基本都把大多数的时间用在了和之前的老同学聊天问现在的行业前景。
所以我的生活很忙碌也很充实。
裴敬沉的消息每天都会发。
【思宁,江楚楚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相信她了。】
【思宁,今天我给腾腾买了一辆很大的汽车模型。晚上做梦梦到了儿子,他说他很喜欢也很想爸爸妈妈。】
【思宁,你在藏族过得好吗?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候我来接你,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
……
这类的消息积攒了很多,但我都不想看。
实在看不下去,我才回他一条
【裴敬沉,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这几天,他消停了很多,我以为他是在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向来都是一个理性的人,所以我以为他能想清楚我们之间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劳。
我也以为结婚六年,他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做下这个决定就不会更改,却没想到裴敬沉骨子里是偏执的。
也对,如果不是因为偏执,又怎么会明知江楚楚是有目的接近他,还放任她在身边胡作非为。
裴敬沉来找我这天,刚好是周末。
我刚准备四处转转,就看见了他。
他手里给我带着我妈做的枣糕,就静静地等在门口。
这又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裴敬沉来花店接我下班时也是这样的。我在店里忙碌,他就静静地等在店门口,每天都会给我带好吃的东西。我一直觉得那是我人生中难得的美好时刻。
可如今看见这样的时刻,我却只觉心里烦躁。
感情的事我不怨他,但事关腾腾,我对他实在是没办法不怨。
他见到我,如珍宝似的捧上那份枣糕。
他整个脖子上手上都皲裂得冻破了皮,就连那张清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