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走到门边，贴着猫眼往外看。是李芳，她穿着一件旧毛衣，眼圈红红的，像刚哭过，手里拿着一张新认捐书。

她敲门的手抖得厉害：“小陈，开门呗！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动，站在门后，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林雪走过来，低声问：“又她？你开不开？”

“不开。”我咬牙，低声说，“她来者不善。”

“啥？”林雪皱眉，“她哭成这样，你还不信？”

“信她？”我转头看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信她，咱们就得栽。”

林雪愣了愣，瞪着我，没吭声。

门外，李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小陈，我知道你不高兴，可孩子没学上怎么办？你不捐也行，别害他们没书读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像在喊给谁听。

我冷哼一声，贴着猫眼看出去。

她蹲在门口，抱着胳膊抹眼泪，演得跟真的一样。

楼道里多了几个人影，估计是邻居听见了，探头探脑地看热闹。有个大妈低声说：“李芳怪可怜的，陈浩这人咋这么硬心肠？”

我攥紧拳头，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窜。硬心肠？上辈子我心软了一回，签了字，结果背了五十万的债，家破人亡。这辈子，她还想让我跳坑，我没那么蠢。

“陈浩，你真不开？”林雪站在我身后，语气有点急，“人家蹲门口哭呢，你不怕邻居戳你脊梁骨？”???

“戳就戳。”我转头看她，声音冷得像冰，“我怕她干啥？”

林雪没再说话，瞪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客厅。

我听见她拿起手机，群消息的提示音叮叮响。

我没理，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芳蹲了一会儿，站起身，狠狠瞪了我家门一眼，低声骂道：“陈浩，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转身走了，脚步踩得咚咚响，像在发泄什么。

我松了口气，转身靠在门上，心跳得厉害。

林雪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看我，语气有点冲：“陈浩，你今天到底咋了？不就一千块吗，你跟她结啥仇？”

“不是一千块。”我喘了口气，走过去坐下，“是命。”

“命？”林雪瞪大眼，“你这话啥意思？”

我没回答，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开始搜李芳的名字。

上辈子，她毁了我全家，这辈子，她还想故技重施。

我没法跟林雪说实话，但我知道，她有同伙，一个办假证的，一个银行的内鬼。

这次，我得先下手，把她的底挖出来。

窗外的老槐树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披了层纱。

我站在厨房里，手里端着杯热水，盯着水面上的热气发呆。

昨晚睡得不好，满脑子都是李芳蹲在门口抹眼泪的样子，还有她走时那句咬牙切齿的“你等着”。

我攥紧杯子，心跳得有点乱，像在敲警钟。

“陈浩，你咋起这么早？”

林雪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她穿着睡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像是刚擦了桌子。

她瞥了我一眼，皱眉道：“昨晚睡沙发没睡好吧？眼圈跟画了似的。”

“没睡好。”我放下杯子，转身靠在灶台上，低声说，“你呢？”

“还行。”

她走到我旁边，把抹布扔进水槽，语气有点冷，

“你昨儿又跟李芳姐杠上了，今天咋办？群里骂你的还没消停呢。”

我没吭声，盯着地板上的水渍发呆。

昨晚我刷了会儿手机，李芳在群里煽风点火，邻居们骂得更欢了，有人说我没良心，有人说我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