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成,青黛放下手中的眉笔,高兴道:“夫人,好啦。”
花满盈淡淡地应了声,“嗯。”
梳妆台上放着一本帖子,花满盈顺手拿起,又一次打开反复看着其上的内容。
“夫人,能多出去自是极好的。这些年,老爷们对你的管制是愈发地松懈了。”
青黛边说着,便给花满盈插上珠钗。
“嗯,陈平离开京城也有月余了...”
花满盈想事情出了神,视线忽而落到请帖上,喃喃说:“太后与我自从春日宴一别,就再也没碰过面。如今她特意请我进宫,到底所为何事呢...”
萧裕安正从屋外进来,而恰好花满盈从珠帘后出来,两人当即四目相对。
往日的花满盈待他总是凝着一张脸,清丽的五官如同春寒料峭的雪融水,见者只觉心间沁凉。每次的春情里,萧裕安便偏要用大手抚过她身上每一处,为的就是将这张脸点燃,使其风情无限,让朱唇的主人吐出嗔言,柳叶般眉蹙起,媚态至极。
如今花满盈樱唇粉颊,秀眉浓丽,鬓发垂于耳侧,尽显妍态,无需任何举动便直叫人春心萌动。
心恍间,萧裕安伸出手示意花满盈挽着他,花满盈的沁水眸微眨闪过片刻迟疑,最终还是将手臂绕进他的臂弯里。
男人的唇角略微上扬,望着花满盈低垂的眉眼,心中又软上几分。
王府外,宫里来迎接的内侍看到携手而来的两人,赶忙欠身说:“王爷,王妃,请上座。”
听到王妃的称谓,花满盈突然恍惚了一下。
在世人的眼中,花满盈只是萧裕安的妻子,是人人敬仰的安王妃。他们并不知晓花满盈所处的漩涡,他们反倒认为花满盈上辈子是积了大德,才能够得到安王萧裕安的宠爱,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这,花满盈只觉可笑之极。
快了,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切的,花满盈暗自宽慰。
车驾途径大街,两旁的百姓都偷摸瞧着凑热闹。
“那里面是安王夫妻俩吧?要进宫?”
“这花家女的命运倒真是否极泰来...几年前花家还是通敌叛国的贼子,如今她却成了安王爷的妻子...陛下也为了表示对花家的歉意,竟肯同意她的两个孩子皆随母姓。”
“你懂什么!这是陛下不想寒了花家将士的心!你说这安王爷真是奇了怪,倒真愿意自己的孩子同母亲姓...”
“那不就妥妥地证明安王爷很爱那花家女呀!”
百姓们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但仍窥探不到一点真相。
事实却是,一个无爱的女人,被一群无法无天的狼供养,被置于高台受万人瞩目,背地里却是他们的......
车厢里,萧裕安和花满盈对坐。
花满盈似乎很困顿,下巴一点一点的犹如被鱼儿戏耍的鱼竿忽上忽下,令萧裕安忍俊不禁。
“满盈,你可以到我这边来,靠着我睡一会。”萧裕安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花满盈勉强撑开眼皮,拒绝说:“不必了。”
他们总是太过肆无忌惮,仿佛沾染上她的气息,就会化作野兽,不分场合地索求,花满盈已经见多了诸如此类的场景,然而今日宫宴非同小可,她自不会让萧裕安有“发狂”的机会。
万不可殿前失仪。
遭到拒绝后,萧裕安便没有坚持,他自己也清楚:打扮得这么漂亮的花满盈靠上来,自己肯定难以把持。
因为昨晚被唐烨霖缠了半宿没睡好,花满盈靠在车厢壁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裕安这才仔细打量起花满盈的妆容,浅粉的口脂衬得花满盈的唇色莹润,格外诱人。
她今日穿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