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烨霖有些气愤,甩开了陈平,说:“哥,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就算你喜欢盈娘,你、你也不能如此放浪!你竟然还要和、和!”
他指着李梓衡,气不打从一处来。
被手指着,没有人会感到舒服,李梓衡皱起眉,说:“呵,毛头小子。”
可不是么,六人之中,当属唐烨霖年纪最小,资历浅薄。
萧旭自知理亏,他打起圆场说:“好了,既然到了,就先下去吧。”
处在漩涡中心的花满盈,嘲讽道:“怎么不把我分尸了,你们一人一份好了。”
男人们都没回话,因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舍不得。
将花满盈“送”回洞房,已然是下半夜,宾客们都回去了。
夜里有些寒凉,李梓衡仅仅一身单衣,显得单薄。
三年来,他为了复健瘸腿,吃了不少苦头,只为方便在大明的境内寻找花满盈。
虽说李梓衡现在可自由站立行走,但每当瘸腿受寒,便会疼上三五天走不动路,还是得依靠轮椅。
如今他仅仅单衣,瘸腿开始隐隐作痛。
德成一直在安王府等候,看到李梓衡衣裳不整,便知晓了一切。
他送上大衣,说:“公子,前阵子您为了赶制嫁衣,彻夜未眠,落得风寒,还未痊愈...如今又吹风,怕是又要折腾一番了。恳请您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啊。”
似乎是为了印证德成的话,李梓衡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无碍。”
对于这场婚礼,李梓衡何尝不付出良多?
他掏出嫁衣碎布,磨挲着,头一回在德成面前展露出落寞的神情。
“你说这婚礼,算是毁了,还是成了?”
德成向来是不会应答主子的此类问题,但在今天,他思索片刻。
“回公子,既毁了,也成了。”
毁了他们的心,成了他们的婚。
李梓衡勾起一抹苦笑,喃喃说:“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捂热她的心?”
他远远看着洞房内烛光摇曳,两道人影斑驳。
“走吧,我们再不走,就要惹人非议了。”
出席这场婚礼,李梓衡是以宾客的身份前来的。
真是可笑啊,明明合谋约好一起举办这场婚礼,可他却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出席,只是一个替安王妃制作了嫁衣的裁缝。
其实,嫁衣上绣有暗纹,写着“为吾妻花满盈所制”。
不过花满盈是看不到了,因为暗纹恰巧在李梓衡手中的这块碎布之上。
德成愈发替李梓衡感到心疼,却无可奈何。
论情一字,只可说愿打愿挨。
韩琰并没有和他们一同回去,他骑着马慢慢走在山路间。
笑话,他怎会亲自送心爱之人和别人洞房呢?
“天地悠悠,唯吾怅然。老天啊为何如此待我不公?”
韩琰攥紧缰绳,似乎在与天地沟通。
“哈哈,我韩某谨遵父命,孝顺母亲,恪守成规,却是落得被横刀夺爱的下场!”
花满盈本是韩琰的未婚妻,阴差阳错地被萧旭带走,而后又与一直对她暗中有意的萧裕安产生孽缘。
如今世人只知花满盈是安王妃,谁还记得是他韩琰的未婚妻?
当真是可笑之极!
“小盈魅力无限,我自是奉若珍宝,就怪我交友不慎,能力不强,无法给予她庇护,让她饱受屈辱。”
思绪百转间,韩琰猛地牵扯缰绳,马儿应声低鸣,在山林间疾驰。
那么,我不会再循规蹈矩,我只要...她!
情之所至,花满盈是韩琰的执念,是他唯一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