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半晌,她盯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声音沙哑。
“黎晚星,这五年,多少次难关你都熬过来了,怎么就见了顾西洲一面,你就这样了!?”
“顾西洲要结婚关你啥事啊,你不是都说早就放下了吗?”
“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如果你就这样走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给你烧,我要让你在下面穷一辈子,我还不给你立碑,我要你成为孤魂野鬼……”
忽然,生命检测仪发出响声,直线有了细微的波动。
阿冉眼泪断了线,就听见自己破音
“医生,她听到了,她好像听到了!”
……
黎晚星好疲惫啊,她在睡梦中好像看见了一座阴暗的城,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桥。
可耳畔充斥着阿冉的悲痛欲绝的哭声。
她被哭声唤回来了,她不想成为孤魂野鬼……
第二天,黎晚星刚从昏迷中醒来,就听见病房外传来阿冉无奈又惋惜的声音。
“血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任何医疗手段都对她起不了作用了。”
沉默了许久,才响起顾西洲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确诊的?”
黎晚星一怔,顾西洲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病房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阿冉回答他:“2020年。”
顾西洲嘶哑着嗓音,语气疲惫至极。
“是和我分手前啊。她爸妈呢?她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见阿冉沉默,他又问:“所以今天你打电话,让我来医院,说要告诉我的真相,就是黎晚星得了血癌,活不久了,怕拖累我才和我提的分手?”
“所以她当初一声不吭离开,凭什么觉得她得绝症了,我就要原谅她?”
“你选在我结婚前告诉我,是觉得我应该为了她放弃所有?”
在阿冉劝她告诉顾西洲真相时,她就已经想到了结果。
当初是她决意离开,现在,他马上要结婚了,他不应该抛下所有。
黎晚星心脏泛起酸涩的痛。
她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她好累啊,累到想支撑着听完全程的对话,可再没力气支撑了。
她再度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时,是晚上的11点。
护士来换了药,营液养和止痛药,如今不过是吊着黎晚星的性命而已。
护士刚走,程母推门而入。
她将一张机票和一张银行卡丢在病床上。
“你走吧,拿着钱和机票离开这里。菀菀很喜欢顾西洲,我不想你的出现影响他们的感情。”
黎晚星胸口涌上一阵悲凉。
她的心脏忽然喘不过来气,她沙哑着声音,连说一句话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程母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怒意浮上心头:“就算是死,你也别死在东林市。”
“我只要一看见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菀菀这二十二年来受了多少苦。”
黎晚星的指尖微微攥在手心,声音绝望:“那我呢?我做错了什么?”
“你错就错在,是她生的女儿。”
接完开水回病房的阿冉听着这话,猛地放下开水瓶。
一向温柔的她此刻像个泼妇,将程母推出病房:“她也叫了你二十二年的妈妈啊,你是疯了吗?晚星病得这样严重,你为什么还要来伤害她?”
“从始至终,晚星有得选吗?”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啊……”
黎晚星凝着程母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
人生过往的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