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地一声关上，震落了墙上的全家福。

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响。

那张照片里，妹妹站在中间，爸爸妈妈一左一右搂着她，笑容灿烂。

第3章

而我站在最边上，活脱脱一个不小心的闯入者，显得格格不入。

我飘到窗前，看着救护车闪着蓝光驶离。

他们没发现我已经死了。

手机在卧室里响起。

我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信息是班主任林老师。

电话自动转到了语音信箱：“沈雨家长，沈雨今天没来上学，也没有请假，请问是生病了吗？请尽快回复。”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我的书桌上，那里整齐地摆放着今天的课本。

我原本计划放学后去买新出的画册，但现在，我再也不需要了。

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跟着家人的方向飘去。

在医院急诊室，妹妹被注射了镇静剂，终于安静下来。

医生皱着眉头检查她的情况。

“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医生摘下听诊器，“休息一下就好。”

“谢天谢地！”妈妈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爸爸搂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星辰会好的。”

我站在他们面前，想大喊：“看看我啊！我死了！你们的大女儿死了！”

但我的声音无法传递到活人的世界。

护士走进来：“请问需要办理住院手续吗？”

“当然！”爸爸立刻站起来，“我女儿需要最好的护理。”

护士低头记录：“患者姓名是沈星辰对吗？”

“对，她……”

“另一位患者呢？”护士突然问，“刚才救护人员说现场还有一位年轻女性伤员？”

妈妈和爸爸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哦，你是说小雨？”妈妈摆摆手，“她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应该在家休息。”

护士点点头离开了。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们没发现我早已停止了呼吸。

妹妹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微弱的呻吟。

妈妈立刻扑到床边：“宝贝，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姐姐！”妹妹虚弱地说，“姐姐想害我！”

“别怕，妈妈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妈妈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姐姐只是不小心打翻了杯子，不是故意的。”

“不！”妹妹突然激动起来，“她是故意的！她恨我！她总是说我是家里的拖油瓶、灾星，迟早有一天会害死我！”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监护器上的数字开始飙升。

医生和护士冲进来，又是一阵忙乱。

我飘到角落里，看着这一幕。

从小到大，只要妹妹说“姐姐恨我”，爸妈就会用责备的眼神看我，仿佛我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星辰说你把她的玩具藏起来了？”

“星辰说你半夜故意吵醒她！”

“星辰说你给她水里加东西？！”

即使现在，我已经死了，他们仍然相信妹妹的每一句话。

爸爸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走廊上接听：“喂？哦，李警官。什么？！”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颤抖着，“你确定是我们家小雨？”

电话里传来警察冰冷的声音：“初步判定死者为16岁女性，后脑有致命伤，已经死亡至少三小时了。经过身份核实，死者是您的长女，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