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好，让自己靠一靠。

暂时地靠一靠。

这时，顾临野的声音响起。

“嘉言！”

方嘉言抬起头，只见顾临野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许多医生。

他想触碰她，但是又收回手，温声。

“这些都是从顾氏私人医院调来的医生，还有很厉害的专家，他们会救你老师的。”

方嘉言点头，喉咙嘶哑。

“谢谢。”

顾临野摇头：“你和我，不需要说这两个字。”

话落，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

而方嘉言只觉脖颈一凉，贴身戴了28年的佛珠忽然断裂。

那由方母亲手篆刻的小叶紫檀佛珠顿时散落一地，朝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方嘉言眉头微蹙，只觉无数画面瞬间涌进脑海，一时头疼欲裂！

第12章

方嘉言苍白的脸变得愈发没有血色，冷汗微微润湿了鬓角，整个人摇摇欲坠。

付宜年看出她的异常。

他一时没有去管散落的佛珠，而是扶住她的手臂，眼神充满关心和担忧。

“嘉言，你怎么了？”

方嘉言闭了闭眼睛，试图整理一下脑海中交织缠绕的记忆。

可一旦触及，就是更加猛烈的头痛欲裂。

方嘉言只能看着和顾临野以及顾景澄的八年犹如电影画面般一帧帧闪过。

原来……她和他们有过甜蜜幸福的时刻。

只是那些时候在近三千天的时光里实在太微不足道。

而且，正因为幸福过，才会显得被抛下时格外荒唐可笑。

再睁开眼，方嘉言看向顾临野的目光多了几分熟悉。

顾临野触及到她的眼神，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他有些紧张：“嘉言，你……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方嘉言和顾临野四目相对，有气无力地点头。

顾临野还想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却缓缓打开了。

方嘉言顾不得刚刚恢复的记忆，有些脚步虚浮地向手术室门口走去。

“医生，我老师她怎么样了？”

医生微微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嗓音有些哑。

“病人江玉枝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毕竟上了年纪，以后这种状况还可能会出现。”

“所以我建议你们，让她留在医院。”

听到这话，方嘉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知道，如果老师醒来，绝对不会愿意剩下的时间都在医院和消毒水为伴。

可如果不留在医院，老师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方嘉言攥了攥拳头，看向一旁红了眼眶的、老师的爱人，她的师丈。

“秦叔叔，您的想法呢？”

秦叔叔摸了一下老师苍白的的脸颊，又拿出小梳子给她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

“嘉言，你是最了解你老师的。”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他紧紧握住老师的手：“她肯定想待在在家里，或者和你到处看看。”

方嘉言点头，对医生说。

“等老师情况再好一些，我们就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和方嘉言是熟人，没再多劝。

方嘉言没有和付宜年以及师丈一起送老师回病房，而是看向顾临野。

“谈谈吧。”

一向冷静自持的顾临野听到这话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