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感回来后，他才放开抱着她的手。他仔细地将内衣和睡裙重新套回到她的身体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爬起来，慢慢穿上自己的衣服。

他开始认真而冷静地思考该如何处理那件事。利维是必然不愿改变想法的，这个人偏执得可怕，发现奈娜不见了，他会派人追杀她到世界的尽头，她一生都不会活得平静幸福。而他自己呢？伊奥深知自己做不到爱护她一生，不仅因为他无法启齿的过往，也是因为他滥用天赋，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一个法师一年动用几次天赋法术都已经算是频繁，他却几乎每天都在不知节制地使用，像着了魔一样四处窥探人们的幻境，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使人幸福。

有些人追求清醒，有些人追求梦境，还有些人死到临头的时候，又突然改变主意。事实是，他可以理解利维那看似扭曲的逻辑，他们都是从出生开始就被迫活在噩梦里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遗忘和一无所知地死去更幸福的了。

他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她，一个仍然不知道此生想要什么的少女，仍然不知道生命的真相充满了杀戮和仇恨，是该任由她死在永恒的梦境之中，还是给她一个在残酷世界中清醒地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