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被苏塞人抓住后发生了什么!我一回来就被贵族们在议会厅围剿,安蒂公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你父亲曾经掌握的关于安息火的情报,还把其它一些事情和这个联系起来,他们想指控你叛国,逼你自我流放!”
“奈娜,”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拉着她走向桌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自己坐到离她最远的位置上,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奈娜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伯塔看着她此刻的表情,觉得一切糟糕极了他无法忍受她真实皱起的眉头,还有那温柔的困惑。
“伯塔,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安蒂公爵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我不怕他们的,他们不能逼我做任何事情,大不了,我们就一起偷偷跑掉,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任由这帮人咬死彼此,谁爱当王谁去当……”
她说个不停,用语言抵消焦虑。伯塔了解她,知道她其实干不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她这么讲,是在自我鼓励,也是在期待他能给出回应,期待他用一句轻松的话消解她内心的不安,期待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我说出个中奥秘,仅凭两句话,就是真意……
“奈娜,我不要你了。”
……
针扎般的沉默,令人惶恐。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你了。”
……
奈娜回来后就被贵族们质询,没有时间换衣服,穿的还是路上那套低调的鸽灰色裙装,外面套着同色的修身短外套。她伸手去拉扯那件外套,好像那是可以保护自己的盔甲,但他也有盔甲,更加难以穿透的盔甲。
“我不相信你。”她做出了判断,扬起下巴,语气肯定地说。
“我不相信你,”她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你是不是觉得你主动离开,就可以帮我解决掉这些问题?没那么简单的,他们确实忌惮我们亲密的关系,但当前王国面对的更大问题在于如何处理苏塞人带来的威胁。其实,我并不觉得非要打仗不可,他们也许肯定会获胜,但是战争的成本太高昂了。我怀疑,他们最看重的其实是雅弗所地的硝石资源,所以我的想法是……”
他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奈娜,我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呢?烂俗小说里那种非要和全世界对抗的英雄角色吗?可哪怕从我们第一次相遇算起,我们总共也不过相处了几个月,这点时间,甚至不够两个陌生人成为朋友的。”
她的手把外套的布料都捏皱了,好像在用这种方式抑制住那个想要立即跳起来跑到他面前大声质问的奈娜。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她这样讲,听起来几乎不像是个问题,而像是陈述句。
“我的意思是,去前线后的那段时间里,我冷静下来了,也发现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喜欢你。当然,你很美丽,也很聪明,男人很容易被你吸引,我也不例外,但这并不足以让我放弃自由,把自己和你一生都绑定在一起,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的。”
“我不相信你。”她固执地说。
“……那就退一步讲:假设你前面的推论都是对的,仅仅因为那些理由就可以轻易放弃你的男人,你确定值得你如此重视?”
他的话击中了奈娜最想不通的地方,她的脑子在嗡嗡叫着,无数繁杂思绪在流动,而她在慌张之下随便抓住了一个,问他:“所以你要把自己流放?”
“对我来说,这也不能算是什么流放,毕竟我之前就不想继续呆在斯卡王国了。这几个月,算是个插曲,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最后这句话太刻薄,把两人间发生的一切归咎于一时的寻欢作乐,而所有近似于坠入爱河的感觉,全部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