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本已松动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原本沉稳的目光,也俞渐阴沉。

“………”

王妃猛地被呛到,一时竟找不到反驳之语,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剜过庄觅珠的脸,一时只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气氛一时冷凝,人人都将目光投在王妃的身上,王妃顶着强压,手心也密密地渗出了汗,正尴尬间,只闻室内传来一声低叹,紧接着,华汀雪慢慢走到了王妃的身边,瞧着庄觅珠一本正经地问:“珠夫人,我有点事儿也想要请教你。”

唉哟喂!压轴的总是要最后才出场的。

看了那么久的劲,华汀雪也是‘醉得不轻’,所以,必须起来活动活动,练练嘴皮子了!

华汀雪一开口,庄觅珠几乎是全神贯注,面上闪过一丝底层,她谦虚道:“少将军夫人有话请讲,妾身实担不起那声请教。”

都到这时候了,庄觅珠竟然还在介意这个名份的问题,她是笙华郡主也好,她是少将军夫人也好,对华汀雪来说根本不重要。可这个女人竟然会故意在摄政王面前叫她少将军夫人,这是在提醒王爷,自己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呢?还是想告诉自己,如今自己的身份还不如未嫁前尊贵?

这女人,脑回路似乎也是长得和普通同不一样的,没救了。

挑眉,华汀雪撇嘴一笑:“不用请教吗?那也好,我就问你三点。”

说罢,华汀雪笑眯眯地捏了把王妃的手,对她投以一记安心的眼神,这才又转脸看向摄政王,言字灼灼道:“其一,汤是母亲送给珠夫人喝的没错,可是,母亲可没让珠夫人送来给老夫人,那是珠夫人自己的意思。其二,汤在珠夫人那里转了一道手,中间经手之人都是有可能下毒的,当然了,也包括珠夫人自己。其三,就算珠夫人没有下毒,也没有做任何手脚就将汤送到了老夫人这里,也不代表那汤就一定有毒。因为,一直以为料理老夫人膳食之人是香妈妈,若是她有异心,下毒的机会是不是比母亲多得多?”

似乎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可从华汀雪的嘴里说出来,大家竟恍然大悟。不是因为大家的智商不及华汀雪的高,而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妃和柳侧妃的身上,甚至连柳侧妃的儿子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很有嫌疑,所以才会在这么大的漏洞前忽略到最不该忽略的两个人。只是,一个是照顾了老夫人几十年的忠仆,一个是老夫人疼惜了近二十年的侄孙女,可能吗?

无论可不可能,香妈妈却实实在在被吓到了:“郡主,您不能冤枉奴婢啊!奴婢跟在老夫人跟身快四十年了,要害老夫人早就害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况且,若真是奴婢下的毒,奴婢怎么敢说出来?”

华汀雪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地看着香妈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值得怀疑的人,有时候,恰恰就是‘凶手’。”

听到凶手两个字,香妈妈吓得软倒在地,老脸上满是泪痕,她哭着爬向老夫人:“老夫人,不是奴婢,奴婢还没有那么没良心,没有啊!”

听着香妈妈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摄政王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香妈妈毕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摄政王似乎也不太相信是为人老实她下的毒,遂道:“汀雪,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可香妈妈怎么会给老夫人下毒?”

华汀雪耸耸肩膀,笑道:“我也只是提出这个可能,也没说一定是香妈妈啊!也许是………”

眸光一转,落在了摄政王身边的俏佳人身上。

“珠儿更加不可能,老夫人待她恩重如山,她岂是那种没良心之人?”

王爷脸色森然,护短之间明显,华汀雪似笑非笑地看着摄政王,直言不讳道:“她不是,母亲就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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