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华汀雪一张嘴厉害,没想到竟能厉害成这样。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老太太坐了上位,精神看着不好,但眸底的神情奕奕:“郡主啊!这件事儿,大家就这么揭过去不好么?”

明明是别人要对她请家法,老太太偏生要问她揭过去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

“我惹老夫人您生了气,怎么能不受罚呢?是我活该,我认了。”

老太术也不避讳,直言道:“我是指惜如的事儿。”

闻声,华汀雪一脸恍然,良久,提议道:“要不咱们问问付家表姑娘?要是她不追究了,咱们就跟她对对口供,就说是她自个儿摔坏了脸,和别人没关系。”

一语出,众人皆默,就连老太太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说付德容和夜惜如这件事儿吧!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可就算本是一件小事儿,人若有心将它放大,那也就是天大的事儿。

更何况,付德容吃了大亏要让人家忍下这口气已是不易,还要她帮着夜惜如说话知,这就有些难了。

毕竟,出事后老太太也没给付德容什么好脸色,甚至,连个像样的郎中也没仔细给她请,就这一点,老太太就不敢说付德容那丫头心里没疙瘩。

但,夜惜如毕竟是夜家的人,老太太也不可能为了维护付德容而撇下夜惜如,是以,华汀雪这话一出,老太太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见老太太不说话,华汀雪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不过,那指印太深,真的不太好糊弄人哎!”

糊弄两个字,又深深地刺激了老太太的神经。

她五指一拢,神色已现狰狞:“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等的就是这句话,华汀雪嫣然一笑,扭头看向上将军:“二叔,听到了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呢?这家法,您还请不?”

上将军脸色不好看,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只顾左而言它地转向了老太太:“娘,您怎么就出来了?好些了么?”

“不好又能怎么样?”说罢,老太太假意又咳嗽了几声。

华汀雪见好就收,也不再纠结于方才的那些事儿,只扭头看向夜云嗍,商议道:“相公,不如我今日先不回王府了,进宫去见皇太后吧?”

“你找皇太后做什么?”

“先跟她说说这付家姑娘的脸,再求她把骆神医借我,回来给老夫人问问脉。”老太太不是想太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她可不能乘她的心,如她的意,就偏要把付德容的事儿给捅到皇太后那里。

至于老太太的病?不是说很严重么?

那好,她把骆惜玦那小子也找来,看他两贴药下去她还能不能继续装下去。

夜云嗍又点头了,一幅‘孝顺’的模样:“也好,也只有骆神医的医术能让咱们家上上下下放心了。”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不用麻烦骆神医了。”

回绝得太快,老太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道:“他出诊就是一千两,犯不着请那么贵重的大夫。”

华汀雪不答应,一本正经地摇头:“要的,老太太您的身子精贵,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我也会给您请回来。”

“我-说-不-用-了。”

话到这里,老太太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华汀雪弯着眸笑凝着她:“老夫人,真的不用请骆神医了?”

“不用了。”

闷闷答出口,老太太又唬着脸道:“你不是还要回王府么,还不去?”

华汀雪又摇头,非常殷勤地说道:“那怎么行?老夫人您还病着呢!我要在你床头尽尽教,衣不解带地侍候您。”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