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接过阿十递过来的纸,便细细品读了起来。

读罢,又是一番好夸,直夸到站在男人身边的华汀雪都感觉不自在了。

用不用这么夸张?

说得天上有人间无的,这混蛋真这么有才华?

比起华汀雪,被夸的阿十反倒极为淡定,只神色如常地说了几句哪里哪里的客套话。

两人正哥俩好着,突听得庭院后阵阵哭泣声,王村长脸色微变,扬声问道:“谁在院子里哭?”

“村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哇!”人未近,声先至。

王村长还在心里琢磨着这是谁在哭时,玉娘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奔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垂头丧气的王大兴。

王村长一看又是王家的人,顿时脑仁疼。

他皱了皱一张老脸:“你们这是干啥?又闹架啦?”

玉娘:“村长,您可得为我作主啊!大兴他要休了我,呜呜!”

夫妻之间,吵吵架,闹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儿,可才成亲没几日就闹着要休妻的可就不常见了。

更何况,在吊子沟这样落后乡下,休妻这种事更是闻所未闻。

王村长立马就板了脸喝斥道:“胡叨叨什么呢?大兴这么好的孩子,怎会做这种不知轻重的事儿?”

玉娘:“村长,是真的,不信您自己问他。”

见玉娘哭得伤心,王村长将信将疑,扭头就看向了王大兴:“大兴啊!你真的要休了玉娘?”

王大兴:“村长,不是我要休,是我娘非要逼我休了玉娘。”

王村长早知王婆子不喜欢玉娘这个儿媳妇,可是,才成亲几日,就逼着继子休妻,这样丧良心的缺德事要是传了出去,不说他老王家没脸,怕是整个吊子沟都要出名了。

一想到这些,王村子一口恶气便哽在喉咙口。

是上不去,也下不来……

“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清楚……”

王大兴也没有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昨晚怎么闹,怎么挨打,最后又怎么被逼休妻的事情,全都说了邮来。

村长是越听越气,越听越气……

到最后,更是大掌一拍,将桌子都快拍裂了:“胡闹,简直胡闹……去,你现在就去把你爹娘给我叫过来……”

王大兴杵着不肯动。

村长又重重拍了下桌子:“让你去叫就去叫,还不快去?”

王大兴这才在看了玉娘一眼后,转身就朝家跑去。

王婆子原本以为,王大兴两口子就算再不好拿捏,也是不敢翻天的,所以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结果,玉娘一状告到了村长家,这是王婆子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所以被亲自叫到王家祠堂里问话的时候,她便已知大事不妙。

想开溜,华汀雪却一叉腰挡在了祠堂口。

王婆子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王家祠堂。

但她自知理亏,便想着先发制人,因而不等王村长发话,她便坐地长嚎。

一时嚎说王大兴吃里扒外,心里帮着外人也不帮爹娘,一时嚎说王大兴动手打伤了两个弟弟,一时嚎说王大兴有了媳妇忘了娘……

总之,不给王大兴任何开口辩解的机会,不忠不义不孝三顶大帽子,就直接扣到王大兴头上再说。

王村长叫她们过来,本是想好好训斥几句。

结果,他还没开口呢!人家就热热闹闹先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村长欺负了她似的。

王村长脸更黑了……

他示意王大兴拉人起来,可王婆子乃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疯妇啊!

谁能拉得动?

她继续嚎道:“哎哟……我的命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