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水重重地点头:“是,奴婢一眼就认出了大爷,可是没想到他竟是王爷的长子,奴婢当时便觉得不对,秋烟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大爷?奴婢不放心,这才非要跟着上京,没想到,果然就让奴婢猜中了,竟是做了大爷的外室。”
华汀雪:“云妈妈,你若还不肯说实话,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她付出的,云秋水确实是个可用之人。
但,如若可用之人对自己还有所保留,那么,她也没必要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了。
云秋水听到这里,头顶上已冒出了冷汗:“郡主,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你嫁入苏府之时,这个妹妹恐怕还没有出生吧?连感情都谈不上,怎么好意思说是要来投她的亲?”言罢,华汀雪斜眉微挑,又冷冷地瞥了云秋水一眼:“真正与大哥有私情的人,是你吧?”
上辈子看过太多的狗血剧,以至于华汀雪闭上眼睛,都能虚构出一些深宅内院的爱情纠葛。
虽然,她不知道真相离她想象的到底差多远,但,这一点她却绝不会猜错。
人的嘴可以说谎,但眼睛骗不了人,云秋水看华青磊的眼神不一般,华青磊看云秋水的眼神,也就更加不一般了,她还没有瞎,自然看得分明。
“……”云秋水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似是在害怕,又似在隐忍着。
只是,仍旧紧咬着牙关不肯多说一个字。
她的反常,华汀雪似是未见,只闲闲又道:“大哥当年外放时曾在西山做过府尹,是那时候的事吧?苏县丞一直与你相敬如宾却在最后一刻喜欢上了九姨娘?为何?”
说罢,她微微一顿。
又缓了许久,才又一针见血道:“让我猜猜看,会不会是因为九姨娘把你和大哥的事情,捅给了苏县丞?”
云秋水:“郡主,奴婢……奴婢……”
华汀雪:“你想保住你妹妹的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你想留住大哥的心?”
如果是前者,云秋水就太蠢了。
可如果是后者,那她就只能送云秋水四个大字了,不作不死!
云秋水慌乱摇头:“郡主,奴婢实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华汀雪:“那就实话实说,否则,我不可能帮你。”
在这喏大的王府,她有所依仗,却也无所依仗。如果护着云秋水的妹妹,势必会得罪柳侧妃与杜大奶奶。
她不怕得罪人,只在乎值不值。
如果是为一个忠心护主的妈妈,那自然是值的,可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愚蠢的女人,她想不出理由要为此拖自己下水。
闻声,云秋水原本华光流盼的双眸,此刻已是死灰一片。
须臾,她深色的瞳仁里迸发出一颗颗的小火星,淡淡地,泛着蓝森森的寒光。
她低着头,睫毛颤颤地盖在双眼上,又密又黑,便她的眼睛仿佛圈着层层云雾,朦朦胧胧的,显得幽静古沉。
她低喃般道出事实:“奴婢和老爷,其实是青梅竹马,十四岁,奴婢就嫁给了他,二十年里奴婢未替他孕育过一子半女,所以他的身边从未断过女人,便连妾室也收了八房,只是,再怎么宠爱那些妾室,他对我亦尊敬有加。”
“后来,奴婢买了妖娆,老爷也看上了她,再后来,老爷抬了她做九姨娘,奴婢却被关进了佛堂,再也不能出门半步。这些话,奴婢对郡主说过一次,句句属实,却又句句都假,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云秋水终于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华汀雪。
她的眼神锐冷如雪,仿佛能穿透了她的脸,看向那沉古冗长的岁月。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在她的诉说里,也一点一点地变了样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