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咬牙道:“陈可妮!你疯了!”
陈可妮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不容置疑地重复。
“记住,方嘉言,明天你只能一个人。”
话落,只听“嘟”一声,电话被决绝地挂断。
我看着黑掉的屏幕,不禁感到一股巨大的不安和混乱。
都说穷途末路的人最丧心病狂。
陈可妮到底想做什么,她到底还能做什么?
“嘉言。”付宜年忽然低声喊着我的名字。
他看着我煞白的脸色,毫不犹豫一把从我微微颤抖的手中抽走了手机。
动作快得我来不及反应。
付宜年看着我,声音低沉而紧绷,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嘉言?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该怎么对付宜年说,陈可妮没有去坐牢,她如同如影随形的鬼魅一般监视着我。
江老师、顾景澄、远在埃塞俄比亚的法蒂玛……
包括此时坐在我身边的他都会有危险!
可我知道,如果明天我一个人去见陈可妮,那等待我的,恐怕是最极致的报复。
我闭了闭眼睛,竭力冷静下来。
一时间,宽阔的车厢里静得只有我和付宜年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下定决心,轻声。
“付宜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付宜年有些怔住了。
因为我几乎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喊过他的名字。
认识十多年,我不是叫他‘付师兄’,就是没大没小的‘宜年’。
付宜年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点头。
“你说,我一定尽我所能。”
我攥了攥手心,凑近付宜年耳畔。
“陈可妮要我明天去瑞宝游乐园见她,我会派方氏的保镖保护老师和顾景澄,但法蒂玛那边我鞭长莫及,需要你派一些人保护。”
付宜年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好。”
我的心安定了几分,但依旧没有完全松懈。
我又说:“她可能狗急跳墙,我也需要你保护你自己。”
付宜年再次点头,温声开口。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我不可能让你独自涉险。”
听到这话,我摇头。
“陈可妮只让我一个人去。”
付宜年满脸不赞同的神色,眉头深深蹙起。
“她现在就是一个亡命之徒,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一个人去就是去送死!”
情急之下,他握住了我的肩膀。
“嘉言,你想想江老师,想想法蒂玛,如果你出了意外,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我反握住付宜年的手,无声地安抚。
“我知道,她是个疯子,我也不是傻子。”
“我会带好定位器,我还会通知顾临野那边早做准备。”
“毕竟陈可妮是他惹出来的,也是他没料理干净。”
顿了一下,我故作轻松。
“当然了,我还需要你帮我好好部署一番。”
“付宜年,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付宜年望着我充满信任的眼睛,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伸手把我拥进了怀里,那么紧、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忧心不已。
“嘉言,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不想失去你,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