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静自持的顾临野听到这话有些局促。

他抿了抿唇，沉默地跟在了我身后。

我和顾临野一起来到了这一层楼的空中花园，选了僻静的一处长椅坐下。

微风拂过，有些枯萎了的月季花扑簌簌地落下。

我主动开口：“我的老师和师丈是家里安排相亲认识的，一开始奔着相敬如宾去的，后来慢慢爱上了彼此，风里来雨里去，已经48年了。”

顾临野有些触动：“嘉言，我们……”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听我讲完。

“我听老师说，她在二十来岁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三岁时夭折了，后来就一直没有再想过要孩子，我师丈家里九代单传，但硬生生扛住了压力，说是自己的问题。”

“后来，我悄悄问过师丈，难道不想再要一个孩子吗？”

“他对我说，当然想啊，但孩子没有我老师重要。”

“一想到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所要承受的痛苦，心疼就超过了这份欲望。”

我看着顾临野，轻声。

“你知道吗？顾临野，我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爸爸理所应当要爱妈妈，妈妈理所应当要爱爸爸，两个人组成一个家庭，是容不下另一个陌生人的，何况我所认为的这个陌生人还是你年少的初恋。”

第13章

我摩挲着枯萎的月季花瓣，无可避免地微微苦涩。

“顾临野，你明明一直都知道我介意陈可妮不是吗？”

“你知道我介意，还一而再再而三对她超出小叔子和大嫂的边界，甚至还带着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一起偏向她，你不知道孩子都会和大人学吗？”

顾临野怔住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情反倒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我有时候在想，你们是不是欺负我爸爸妈妈走得早？”

毕竟五年前爸爸还没去世的时候，顾临野和陈可妮还没有明目张胆到这份上。

一想到这个，我的眼眶有些红了。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怎么会允许顾临野和顾景澄欺负我？

他们一定会早早把我接回家去，告诉我不要怕，爸爸妈妈去教训顾家父子。

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这时，顾临野开口了。

“对不起，嘉言。”

“我总以为对陈可妮的那些照顾无伤大雅，总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很长时间，我可以弥补、可以解释、可以重修于好，但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但……嘉言，我是爱你的，我对陈可妮没有那种心思。”

我摇头。

“不重要了。”

听到这四个字，顾临野顿时就心慌了。

“怎么会不重要呢？嘉言，我知道你一直是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不是吗？陈可妮已经受到她应有的惩罚了。”

我看向顾临野，平静地问。

“那你呢？”

顾临野不明所以：“我？”

我勾唇笑了。

“是啊，你、你顾临野受到惩罚了吗？”

“你说解释清楚了，那我曾经受到的委屈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我不是多么大度的人，我的父母、我所受到的教育一直都告诉我，我要睚眦必报、我要以眼还眼，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必须要像曾经的我那样难受，我才可以释怀。”

我攥紧了枯萎的月季花，汁水流了一手。

“你和顾景澄原本应该是我的依靠，但在过去的八年里变成了陈可妮刺向我的利刃。”

“要不是我失忆，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