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说,她本来就很优秀。
眼泪止不住地滚落,裘欢深吸了口气,压下在胸腔翻滚的暖意,试图通过开玩笑的口吻来转移话题:“吓得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爱你’呢!”
轻轻地“嗯”了一声,覃深抬起头,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她,轻轻地笑:“我确实很爱你。”
蓄在裘欢眼眶里的泪水凝住了。
她以为在爱情领域里胆小如鼠的覃深会把这句话带入土里,就算他哪天心血来潮地说了,也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气无力又斩钉截铁。
单手拭去脸上的泪,裘欢强行挤出一缕笑:“就知道你暗恋我。”
她没有直面他的告白:“除夕夜,你就想说这句话对不对?怕被我取笑,临时换成‘我们新的一年到了’。”
半靠在她身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大量失血后的脸色白得接近透明。
裘欢往他后背看去,穿过座椅缝隙,地上有一大滩暗红色的液体。
怕他会睡过去,总得找点话题,她露出八卦的神情:“不如、不如说说你为什么讨厌吃鸡蛋吧!”
覃深看了她一眼,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可触碰到她满是盼望的眼神,根本拿她没辙,惨白的唇微微一动:“生日的时候,我妈总是给我煮长寿面,打上两个溏心蛋。”
“其实,我很讨厌过生日。”
讨厌过生日?裘欢不能理解。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颇为费劲地笑着问:“知道我最讨厌的两个字是什么吗?”
裘欢思考几秒,摇摇头。
“我的名字。”他说。
裘欢怔住。
“覃深……情深……”他唇角勾起一抹压抑又讽刺的笑。
“我妈对我爸一往情深,可我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这样妈妈就不会没有我这个拖油瓶,她的人生有更多可能,这样……”
顿住,他眼前一片昏花,浑身发冷,额头冒汗。
覃深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还是强行打醒精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样……我就不会伤害过你。”
回想起他们堪称荒唐的初见,裘欢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她说不出原谅的话,就像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一样,眼眶红了一圈。
她竭力平复汹涌的思绪:“你的血一直在流,先别说话了,保留点体力。”
“除夕夜我想和你说的是‘我很想你’,还有‘对不起’。”他气若游丝。
费劲地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说:“给你不好的回忆,对不起。”